对于赵挺之的到来,温益还是很重视的,毕竟两人既互为政治盟友,赵思诚之死又涉及宗室问题,自是不能轻轻放过。
作为大宗正寺丞,赵家子翻船落水事件温益自然多有耳闻,也曾派人去查证,只时间尚短,前去查证的人却还未回来,这边赵家却提供了新的证据线索,一匹难得一见的七尺骏马。
要说肩高七尺的大马,在汴梁城里倒也不算甚么绝无仅有之物,只不过大部分都被圈在皇帝家的御马苑里充当吉祥物,极少部分在将门世家手里作镇压“气运”的门面宝,一般小门小户的绝对养不住这般宝贝。
所以当温益派人追查嘶风兽时,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只多跑了些路就找到了庞师娘的家里。
南衙的衙役们还是很凶的,作为京师街头半个地头蛇的他们,自然对这家宅院的主人进行了摸底,只可惜一般的小人物如何能知晓庞师娘那等独属于顶层圈子的底细呢,故衙役们只能查到宅院的主人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有钱妇人。
似这般的人家可是南衙鬣狗们的最爱,便是没事儿还得上门打打秋风呢,此番有案情在身,那就更得好好的刮一刮底儿了。
于是乎,带队的南衙捕头便直接带人踹门而入。
只不过迎接开封府衙役的,并不是谨小慎微的管家妇人之流,而是一杆要人命的竹节铜鞭。
只听得一声暴喝道:“邪徒走狗!安敢来道爷跟前寻死!”
但见一個身长七尺,披袍带卦的道人,舞着一杆竹节铜鞭,却将打破大门冲进来衙役接连打杀了四五个,各个都是脑袋开花,红白四溢。
话说这开封府的衙役们背靠承平百年的汴梁城,平日里也就处置个泼皮无赖之流的街头斗殴,高端点的围捕个江洋大盗,哪里经受过这等惨烈的局面。
便只这些个衙役俱都手握雁翎刀作兵器,却在四五个伙伴被突然打杀之后,却俱都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竟无有一个想起来抽刀反击。
他等有的直接吓得懵在原地大小便失禁;有的毫无意义的大声尖叫,然后被竹节铜鞭一家伙拍到脑门上,脑瓜子顿时变成破碎的西瓜;亦有机灵些的直接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不好啦!杀人啦!有人要造反啦!”,然后他就被一支四棱铜锏扎穿,整个身躯都崩碎成漫天的血雾。
带队的军巡判官何椿是所有衙役当中唯一一个脑瓜子还能稍微思考一点事儿的人,当然他裤裆里湿漉漉的状况自不必多说。
何椿祖上三代皆在开封府中任职,却知道一些别个不知晓的隐秘,如像眼前这般状况,可不是自家撞上了反贼,而是冒犯了不该冒犯的存在——镇魔天师(巡路天师)。
此时的何椿悔得肠子都青了!镇魔天师莫说杀几个不相干的衙役,便是打杀了那仁···嗯,干了翻天覆地的大事,最后却也屁事儿没有,便是眼前的道爷天师杀光了他等,朝廷到最后估计也只会说一句“杀的好”。
当然此刻后悔也无用,何椿的大脑在稍微愣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飞速的旋转,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小命儿。
说来何椿却是最后一个进门的,旁边离他最近的伴当——娄小四因着逃跑,早被天师一飞锏砸成了血雾。而在他前面的七八个伴当则很快被那凶残道人打杀了干净。
不是没有人跪地求饶,奈何道人毫无怜悯之意,杀起求饶者来不曾有那一丝的犹豫。
当那道人杀到何椿跟前时,何椿却是把手中的铁鞭一扔,五体投地的趴倒在伴当们的血污里,嘶声尖叫道:“天师爷爷饶命!小人有内情禀告!”
只那竹节鞭重重的砸在了何椿脑袋旁边的青石板上,却把那半尺多厚的青石板砸的稀烂。
直吓得何椿双眼发直,身下又是一股热流失去了控制,泼洒在湿透了的裤裆里。
那道人提着竹节铜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开封府军巡判官何椿,声若金石一般的说道:“渣滓!你有说一句话的机会。若无说得甚有用之物,尔当不免一死也!”
何椿闻言大喜,却叫道:“好叫天师爷爷知晓,有人假托宗室子弟被害之眼陷害天师爷爷府上的人物!”
那道人闻言,却道:“哦?竟有这等事情?!尔且起来回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
这何椿听得,却不敢真正起身,只由趴伏改为跪坐之姿,然后将赵挺之找开封府推官温益告状之事说了一遍,尤其说得那七尺大马的证据之说。
那道人听得,却是面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却道:“好泼厮!自家作恶,不但不知反省,却还敢来纠缠,简直不知死活!”
只说着这道人却自怀里拽出一支钢弩,装上药发傀儡箭,径直射入半空中。
伴随着一朵烟花在半空中爆开,便有十数个男女自周边的宅院里窜了出来,他等却都来到庞师宅院中,对地上的那些个衙役尸体只作视而不见。
待得众人到了道人近前,其中一个中年妇人问道:“守真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