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之所以夸张高公纪的本事,却是为了刘唐那张破嘴。
这厮是个嘴不把门儿的,或许是因为经历的江湖毒打太少的缘故,经常与人嚷嚷“我家哥哥怎么怎么的”。
别的不说,只刘堡杀白毛鼠的战绩,还有二狗的快枪之能,就被这小子早秃噜了出去,幸得旁人见他面嫩,又是个外地人,只道这厮吹牛不打草稿。
但是别人不信归不信,二狗却不敢轻忽。
只不过刘唐这厮却是個记吃不记打的,前脚吃了教训,后脚只要脑瓜子一热,却又会接着再犯,虽得本性不坏,可嘴巴跟个棉裤腰一般松得厉害。
便是刘堡这个当亲哥哥的,往常不知打了刘唐多少次,却依然难以扭转这厮的秉性。就是因着刘唐这张臭嘴,害得刘堡在老家待不住,不得不带着兄弟流落他乡,四处漂泊。
对付刘唐这样的大嘴巴,生拉硬扯根本不好使,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个更惊悚的事件,去掩盖另一个你不想泄露的消息。
比如有关这京师第一高手的真真假假的消息,二狗相信如刘唐这般的小子,一定会为之痴迷而忘却所有其它的“鸡毛蒜皮”。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二狗却叫了临近的八仙楼送来饭食,一桌上好的酒席。
四大盘,蒸大鹅、烧羊头、熝鹿肋、烤鳜鱼。
四小样,粉白藕、姜辣笋、芝麻水芹、糖膏莴苣。
四果子,脆梨、咧嘴儿石榴、金桔、橄榄。
一汤,莲子如意汤。
一壶碧螺清茶。
一坛花雕酒。
只这一桌酒席的花费,足以抵得上汴梁城中的一个小户之家(三口)开销半月之用。
可以说,就吃喝这一块儿,二狗从未亏待过刘堡刘唐两兄弟,尤其是刘唐年纪小,却是个贪嘴儿的,吃得二狗的好饭,说甚也不肯离开。
以至于刘堡这么个正经镇魔人不得脱身,却有些个不务正业,只给二狗打下手当盯梢的探子,平白丢了镇魔人的脸面。
三个人喝着花雕酒,吃着肥鹅、嫩羊肉,却一边说起一天的见闻。
刘堡倒不成发现甚特别的东西。
刘唐却道国子监新来了一个监生,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有些个呆傻,只半天便与那李邦彦、王甫,并一个叫白时中的厮混在一起,瞧着让人好生火大。
二狗倒也不曾在意,只漫不经心的道:“国子监里有监生数百,只一个新来的不足为奇。可知那人姓名?”
说来这刘唐别看是个大嘴巴,可在盯梢探看,打听消息方面却颇有些天赋。
尤其是这厮近来专去那国子监里,总穿着一身监生衣饰,摇着把折扇在国子监里面逛悠,与那些个真正的监生谈笑风生,说些趣事。
一来二去的竟得混熟了,却无人发现他的假身份,内里诸人只道这厮是个荫恩入学的,虽得不学无术也无人在意。
刘唐笑道:“哥哥却是小看俺!俺早就打听清楚了,那厮是密州诸城县人,他爹是个大官,刚刚升任吏部侍郎,唤作赵挺之,他叫赵明诚!”
赵明诚?
二狗霍然起身,只把杯盏都掀了也不觉,只瞪着刘唐问道:“兄弟!你确定那厮叫做赵明诚?”
刘唐并刘堡都给吓了一跳,刘堡却惊问道:“二狗兄弟,可是这赵明诚有甚不妥当么?”
二狗心道,当然不妥当!大大的不妥当!这厮可是李清照正经的原配啊!虽得人不咋地,可也算借着李清照的关系留名史策,说不得这厮就是二狗拿下李小娘子的最大障碍。
不过这话却不能直说,二狗只得换了说法道:“这厮算是我的半个仇家。”
半个仇家?
刘堡倒还罢了,刘唐却叫道:“哥哥,既然那姓赵的是你仇家,赶明儿俺找个机会一刀宰了他,好替哥哥了了仇怨!”
二狗摇手道:“不用!不用!若得杀他,我还用等你出手,早就一枪刺死他了事,何必等到现在。况且害我的是他兄弟,与他却无甚牵扯,只此杀他,却有些个不公,更有违我做人处世的原则。”
刘堡细致,却问道:“不知二狗兄弟与那赵明诚有甚仇怨?”
二狗却把自己与赵家二衙内的恩怨述说了一遍,两人听得,却纷纷拍手叫好。只不过刘堡为二狗的缜密算计而叫好,刘唐却是为那赵家一行人皆不得好死而畅快。
二狗道:“那赵明诚不曾参与算我,自是罪不至死。只需得防他害我,刘唐兄弟,却须你去盯紧了他,我把来福也派与你做帮手,但得那厮有一丝风吹草动,当来报我知晓。”
刘唐提着半只鹅腿,满口说道:“哥哥放心,一切包在小弟的身上,他便是一天拉几泡屎尿,俺也会查的一清二楚。”
“兄弟果然意气!我这做哥哥的却也不能短了手脚。”二狗却取了四锭大银来,放在桌上,道:“这是二百两银子,兄弟你先拿着花用,若得不够,直来寻我讨要便是。”
刘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