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认为偷窥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他决定前去揭发自家师父的这种陋习。
于是他翻身从树上越过曹仙姑庵的外墙。
当然为了预留退路,二狗还在树梢上绑了一根绳索,绳索被盘起来藏在树上,且系了一根丝线垂下。
那丝线细如蛛丝,等闲人注意不到它,待得用时,只一拉那丝线,树上盘着的绳索便可垂落。
甚么?你说这也忒掉价了?堂堂镇魔人怎么也不得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么?!
没错,一个合格的镇魔人一般都能穿堂越户只等闲。
只是二狗觉着,在这曹仙姑庵里最好不要表现的太过显眼,若得被人发现,正好装作一个普通的闲散浮浪子遮掩身份。
二狗落得庵内里,却是一路悄然潜行,摸到那香樟树近前,只忽的感觉有人瞪视,抬眼正与那树上的一对冒火的眼睛的目光对在一起。
二狗脸上露出一個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像个偷东西的小贼一样左右瞅瞅,看四下里没人注意,却“噌噌噌”上得树去。
待他上了树,正好看见自家师父穿着一身暗褐色的衣衫,却与外间的那些个仆从打扮类似,他倚坐在一个树杈间,目光像刀子一样狠狠的瞪着二狗,低声喝道:“你个狗崽子来此做甚?”
二狗却浑作不觉,只低声笑道:“师父,俺方才去你住处寻你,却找不得你身影,只道您老人家出了甚事,便得四下里寻找,却好在此处碰得。”
陈老汉有些个憋气,这狗崽子却拿瞎话来塞搪老汉,当真是不当人子。只他却发作不得,没好气道:“此番见得老汉,还不快快去休!”
二狗笑嘻嘻的攀着一根小腿粗的枝杈,却往那庵子的内里探望,只一眼便有些呆滞了。
原来这曹仙姑庵的内里有一潭数亩方圆的人工湖,在湖中心有一座风格典雅的亭台水榭。在那亭台中却有一群莺莺燕燕,各自谈笑嬉戏。
当然这里的之所以用莺莺燕燕,并不是说亭台里的人身份,而是指她们的穿着打扮。
实际上能够进入曹仙姑庵的每一个妇人都有着很不简单的身份,不是高门贵妇就是官宦亲眷,最次也得是个书香才女。
亭台里的妇人,有七八个却是风姿妖娆的成年贵妇,一个个穿纱戴织,凤簪紫佩,且衣饰的款式大胆,风格不羁,颇有些前唐贵妇的豪放风采。
她等或三两个脆声谈辩,说些朝中情势;或对坐手谈,以黑白论高低,或独自弹章,以妙音自娱。
说来庞师娘的颜色也算是国色天姿,只混在这些个贵妇中间,竟不能占得稍许风采,只因那些个美妇人,各个都不曾逊色于她。
倒是这些绝色妇人身边,却有四五个罗衫少女,大的不过豆蔻,小的尚是总角,却皆眉清目秀,气质可人,一个个嬉笑嫣然,有的细细倾听长者的论辩,有的默默观摩棋局,亦有澜听妙音美章,拍手和乐的才女。
只这些个美妇俏女儿入目,二狗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仿佛天地的颜色都变得明亮多姿起来。
他回头佯作委屈的埋怨道:“师父好生自私,此处有这般好光景,却只偷偷独享,不曾与徒儿分些好处!枉俺千里迢迢的来给师父师娘送金送银,只恐您老人家有些个居家不易。”
陈老汉脸色有些发窘,只争辩道:“你这狗崽子休得胡言!老汉我只关心婉娘安危,故在这里看护,眼里何曾有别个一般美色?!”
二狗心中暗笑,只道:“是是是!师父您老人家乃谦谦正君子,皎皎柳下惠,世间痴情深重第一,除了庞师娘,别的甚么娇娘媚女何曾入得您老法眼一丝?!”
那陈老汉一边打眼贪看亭中美景,一边乐滋滋的听自家徒弟的吹捧。
只二狗忽的幽幽道:“师父啊,你觉得这许多个女菩萨当中,哪一个的好逑度最是壮观?”
陈老汉下意识的说道:“辩论席上的那个紫纱妇人,才器蔚为壮观。”
二狗闻言望去,果如陈老汉所言,真伟材也,旁人多有不及。
二狗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观察入微,徒儿多有不及。佩服!佩服!”
说着这厮还给陈老汉竖了一根大拇指。
陈老汉忽的反应过来,却是老脸涨得通红,只冷哼一声,道:“你这厮休得多言!若不想看,只管自去便是!”
二狗笑嘻嘻的说道:“师父莫恼!只怪徒儿我口无遮拦。师父,这些个妇人都是哪家的亲眷呀?”
陈同恶回头看了看二狗,却道:“你这厮哪来那么多问题!只管看便是,休得多嘴多舌!呃,那紫纱妇人乃是蔡元长那厮的原配妻子,前代宰相王珪之孙女;与她争辩的绿纱美妇乃是与你有些个交集的李格非之妻,乃是前宰相王拱辰之孙女。”
二狗闻言,却细细看了那绿纱美妇,道:“哦!原来她就是那李清照的母亲啊!人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来那位李家的小酒鬼儿也是位绝色佳人呢!”
陈同恶有心报复二狗一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