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胡迈恢复正常后的一番表现,说实话,二狗并不想收留胡家的这个长孙。主要是这个十来岁的小子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成熟和稳重,便是一般二三十岁的成人相比与他怕是也多有不如。
二狗怀疑这小子体内莫不是也隐藏着一個不知何处而来的孤魂野鬼,就像他自己一样。
这并非二狗多疑,而是客观存在的隐忧。
二狗虽然并不是那种喜欢吃独食的穿越者,但是他仍然本能的排斥任何来历不明的的同行。
有一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同类,最容易伤你的也永远是你的同类。
而穿越者最大的天敌,自然也是穿越者。
当然某些志同道合的同行者除外。
二狗本身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大志向,他自然也就不会期盼有什么志同道合的同行者。
不过单纯把那胡迈留在小坝庄也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且不说小坝庄那几十口无辜的乡民,单只任由那厮在背后瞎搞事儿就是一大隐患,倒不如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来,正好看一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不得不说这“胡迈”在某些方面做得极为到位,哪怕换了二狗,也做不出他那般近乎完美的辞别。
在面对二狗的心灵之问时,胡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却是几步走到祖父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垂泪道:“孙儿不孝,日后再不能于阿爷膝下承欢,万望阿爷保重身体,莫要牵挂不孝孙儿。”
然后又连叩六次。
那胡里长却被大孙子的这一手拜别激的是老泪横流,嘘唏不已。
叩别过祖父,胡迈又来到父母身前,再次叩头三响,悲泣道:“爹爹娘亲在上,恕儿不能在恁跟前尽孝了!”
那胡母不由痛哭道:“俺可怜的儿啊!都是为娘的害了你啊!”
胡迈痛哭再拜,一众胡家人也是哀泣难耐。
旁边二狗看不过他们这般煽情,不由喝道:“恁这一家老小叽叽歪歪的哭个甚!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只是换个名号和住处而已,日后若是想他,自来探望便是。”
众人闻听此言,方才有些醒悟过来。是啊,他们到底痛哭个甚麽,又不是孩子死了,只是去庙里栖身暂避而已,哪来的这麽多的生离死别呢。
于是乎一家子泪人颇有些扭捏起来。
唯有那胡迈有些懵,俺好不容易才酝酿的情绪,咋就这麽没了恁?!
不过他到底没有失了礼数,还是认认真真的给父母又磕了三个响头,最后又给族人们叩首三次,算是彻底将自己的过去进行了一番割舍。
正如二狗所说,如果你不自己想清楚,真正做出取舍,便是改了姓名也是无用。
显然这位胡家大孙彻底与过去的“胡迈胡超群”进行了分割。
二狗见此,却是站在厅堂前,郑重说道:“此番易姓改名非同小可,我有一言须得说与你们知晓。日后任何人也不得再提及胡迈之名,便是你们私下里自说他,也需只说幼时小名儿,万不可言称他此番舍弃之名号。只因那邪崇必不肯罢休,早晚要来纠缠,谁说漏了嘴,谁就有可能被邪崇缠身,成为替死之人。尔等万望谨记,切不可疏忽。”
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多有哀求者道:“万望陈小英雄救命则个,便是我等不说,那邪崇若来,岂不是也要害人。”
二狗说道:“那倒不必担心,我会做法将胡迈设一死局。只要你等谨慎些,那邪崇只会以为胡迈已死,必不会纠缠尔等。”
二狗让胡家人找来胡迈惯常穿着的里衣(内衣),又取他平日铺床用的芦草,却是由二狗扎成一个尺许的草人。草人正面书写胡迈的姓名及表字,背面写其生辰八字,又让胡迈滴了三滴指头血在草人头顶。
如此一番准备后,二狗便与胡家人来到胡家祖坟前,由胡迈之父母亲手将那草人焚烧,灰烬埋于坟中。
一切完毕,二狗便与众人道:“自此以后,胡家长孙胡迈胡超群已是死葬,一年之内你等须得谨言慎行,万不可开口妄言。且都去吧!”
胡里长并儿子儿媳站在一边指着“胡迈”欲言又止,二狗道:“莫要多言,日后风波平了,自有说头儿,去罢!”
于是一家老小或有仓皇逃离,或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去。
二狗站在胡家祖坟前,看着面色悲切的胡家大孙,道:“且收起你的做派!这位兄弟,你且如实回答,你的内里还是不是真正的胡家长孙?”
那已丢了名号的胡家长孙诧然道:“俺怎地不是真正的胡家长孙,恩公此言何其怪哉!”
二狗直直的看着胡家子,而胡家子却也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二狗道:“兄弟,你不与我说实话也是无用,你得知道我家师父师娘神通惊人,手段狠辣,在此一地界广为人知。你瞒得过我,却瞒不过他们,到时若被拆穿,你怕是下场堪忧啊!还是提前实话实说的好。”
胡家长孙竟不为所动,只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