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会长,好久不见,近来安好?”叶洛主动上前和傅筱庵打招呼,随后跟着张定瑶等人入座。
傅筱庵尴尬一笑,挨着虞洽卿坐下,神色不定的扫视了眼四周,这才堪堪笑道:“还好,还好。”
日前他刚得到一些小道消息,虽然他对二次北伐战役早有准备,提前买通了白崇禧的部队军官,还得到了白帅“商界领袖,群流景仰”的评价,但他早年曾支持孙传芳对付校长,和如今金陵国民政府的首脑人物有宿怨,因此金陵方有可能对他下手。
傅筱庵不想离开上海滩,这里有他的无数资产和女人,好不容易才从虞洽卿手里夺下了总商会会长的职务,这权力感还没享受够,怎么就能跑路?
张定瑶见人都坐定了,便挥了挥手,示意这场会议正式开启。
“诸位老板,鄙人张定瑶,暂为上海特别市市长,北方的战事各位也清楚了。上海滩毗邻金陵国都,是远东第一大都市,亦是南方的经济中心,国际之都。校长去年便来过上海滩,只不过那时和北洋伪军尚未分出胜负,因此无法分心顾及上海滩的局势与经济发展。”
张定瑶命人将一摞文件铺开,分发给在场众人。
傅筱庵看到大大的“上海新总商会”这几个红字时,心头猛地一沉,抬眼看向四周,发现虞洽卿满脸春风,便知道这事恐怕只有自己被瞒住了。
“前段时间,我和雄起他们去了趟金陵,国民政府指示我们要彻查上海商界腐败问题,尤其是傅会长你掌控的总商会,日前便不断接到举报,说总商会以势压人,利用权势和军阀做后台,时常欺压其他商会的成员。”
张定瑶看向傅筱庵,冷笑了几声,
“傅会长你先别急着辩驳!一个月前,叶氏慈善基金会成立,你被聘为名誉副会长,却百般阻挠会长叶洛的赈灾救灾义举,文件资料里有好几份案例,这血淋淋的人血馒头,你吃的可开心吗?”
傅筱庵冷汗直流,连忙摇头说道:“张市长,这黑锅我不背啊。叶氏慈善基金会由叶会长全权把控,且每月按时公布财务报表,我想插手也没地方插啊。”
“我说了,傅会长你先别急着辩驳,看看文件资料吧。”张定瑶拍了拍桌子,众人也好奇翻阅了起来。
傅筱庵立即打开文件查阅,随后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是没有在慈善基金会内部动手脚,那里铁桶一块,叶洛刻意严格把控资金,不让他们捞钱。但他可以在出入境,货物运输流通,还有车队运作上做点小手脚啊!
傅筱庵原以为这些事情做的够隐秘,而且影响不大,叶洛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和自己撕破脸皮。
没想到,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此时却成了国民政府的催命符!
“其次,经过巡捕房、警备司令部以及淞沪警察厅的详查,我们怀疑此界总商会的会长傅筱庵、会董张宏路等人系非法选举产生,由国民政府上海政治分会提议,由金陵国民政府决定,将上海总商会于今日彻底改组,将会长会董制改为执行委员会制,设立新总商会委员会统率上海滩所有商会,但不取缔其他商会,保留其继续存在。”
张定瑶声音洪亮有力,宛如死刑判决般看向傅筱庵,
“现存的上海县商会,闸北商会、吴淞商会;公共租界内由64個中小商人组织的马路商界联合会以及由其联合组成的上海各马路商界总联合会、法租界商界总联合会、法租界商业联合会、法租界西区商界联合会、沪商协会、商民协会和上海商业联合会等均由新总商会委员会负责监督。”
叶洛挑眉,又看了眼手中的资料,这新总商会看似只是将老总商会改组,实际上却成了所有商人头上镇压的一座大山啊。
只是旧总商会的改制,在场其他商人并不在意,无非是稀释了会长和会董们的权力而已,对他们反而是天大的好事。
但现在张定瑶说其他商会要唯新总商会委员会马首是瞻,那就不一样了!
能不能入选委员会大名单,意味着能否在此时的上海滩占据商界一席之地!
“傅筱庵,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张定瑶抬眸看他,嘴角笑意盎然。
在他身侧还坐着数名军政界要员,总商会大楼外驻扎着国民军,傅筱庵哪里敢有异议。
总商会改制原本应该经过所有成员举手表态,然而现在这个情况,谁还敢提反对意见,纷纷低头不语。
这样一来,张定瑶默认改制完成,便喊秘书官分发了新一任委员会委员的名册。
这份红字名册叶洛早看过一遍,此时再看,却发现部分人员有了细微调整。
原先被排除在外的冯敬尧、谭四两人重返名单,而曾在名单上的叶琛、余立奎却被除名了。
叶洛看了眼不远处的余立奎和叶琛,两人脸色都很差,显然之前从霍天洪处得到过名单细则,此时被除名,意味着可能要被针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