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正仁轻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但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他对着妻子道:“谢氏已经被我贬回了妾室,你回去后还是我正室,从前怎样,往后还是怎样。
说得轻巧,经历了这一番屈辱,便是坐回正室,夫妻二人之间的裂痕也已经形成了,正所谓破镜容易,再圆难,想要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这个世道,夫为天,便是洛氏再不情愿,也违逆不了丈夫。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讷讷的回道:“那请容我收拾一下,过几日就回。”
司马正仁开口道:“有什么可收拾的,且交给下人就是了。”
他看向妻子,冷冰冰道:“我这次来带了车子,你直接跟我回去就是。”说着,也不待洛氏答应,便冲着一旁洛氏的贴身嬷嬷吩咐道:“服侍着夫人,这就走。”
说罢,司马正仁转身便大步出了屋子。
司马正仁一向如此,威严冷肃,说一不二,嬷嬷丝毫不敢违逆,瞥着洛氏的脸色,低声道:“夫人,咱们走罢。”
洛氏无奈的跟着出了屋子,司马正仁见她出来,尽量放慢了脚步,洛氏只要稍微加紧一下步子就可以跟上他,但她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同样放慢了脚步,始终与丈夫保持着一段距离,司马正仁也没转身去唤她,夫妻二人便是这样一前一后别别扭扭的出了庄子。
洛氏看着侯在庄外的车马,心里头的火气更胜。
可见丈夫是吃定她会跟着回去了,一想到自己一直被丈夫稳稳拿扭,洛氏心里便不痛快。
司马正仁在车前停住脚步,转身瞥着妻子冰冷的面,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洛氏亦是没有看丈夫一眼,她木着脸走到车前,嬷嬷正要扶着她上车,司马正仁朝着妻子伸出了手,嬷嬷见主君如此,连忙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洛氏心里憋着气,她只淡淡的瞥了眼丈夫,却没有将手交给他,自顾攀着车辕上车,只是那华车甚高,她一个柔弱妇人,攀起来十分费力,司马正仁见状,不动声色的抬臂揽住她腰身,还未待洛氏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丈夫按进了车内,跟着,司马正仁长腿一迈,也跟着上了车。
他挨着洛氏坐下,洛氏下意识的朝外挪了挪,依旧与丈夫保持着一点儿距离。
并不是洛氏骄矜,洛氏乃注重气节的书香门第贵女,她从司马家正室被丈夫贬为妾室,如今又被丈夫如此拿捏,她心里这道坎儿不是一时半会能过得去的。
马车轱轱而行,司马正仁眯着眼,仿佛入定,洛氏也是扭头看向外面,车厢里冷到了冰点。
山路崎岖,车厢一个颠簸,洛氏不稳,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司马正仁身上,他抬手稳稳的扶住了妻子,洛氏待稳住了身子后,又连忙挪开,继续与丈夫保持着距离。
这个世道女子大多是满十五岁及笄了便出嫁,所以洛氏的长女楚歌虽然都已经为人母了,但洛氏其实也才将将过了三十岁而已,正是女子最有风韵的时候。
司马正仁侧头看向妻子,虽然她只留个侧颜给他,但是妻子面部那珑玲的曲线依旧是完美无缺的。
二人坐在一起,洛氏虽然背对着丈夫,但还是能感觉到身侧之人朝她投来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火热,洛氏的脸色不由得又冷了两分,下意识的朝着外头再次挪了挪身子。
司马正仁开口道:“城儿在家里等着你呢。”
听丈夫提及儿子,洛氏心头不仅一动。
接着,只听司马正仁又道:“所以,待会到家后,你最好莫要再这样摆着脸色了,若是让儿子瞧见,会让他难过。”
又来拿扭她!
洛氏真想回手一把掌呼在他脸上,可她却没这个胆量,夫妻这么些年,她一直出于下风,夫强妻弱的相处模式已经定型,并非朝夕可改。
虽然不敢打人,但洛氏依旧是木着脸,他回头淡淡的瞥了眼司马正仁,不咸不淡的回道;“我的儿子,自然是能理解我的。”
她从前就是顺从他习惯了,将他惯出了毛病,让他以为无论他给过她怎样的伤害,只要他招招手,她又会对他笑脸相迎。
司马正仁想让她对他加以颜色,她偏不!
司马正仁听了妻子带着愠怒的话,他张了张嘴,却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遂又闭上了眼,继续入定。
洛氏广袖下的素手却是紧紧的抓住了车厢扶手。
她可不想在被颠簸到丈夫怀中,哪怕一丁点的触碰,都让她心里不舒服。
夫妻二人,就这样各怀着心事,别扭着回到了司马府。
二人一直沉默着,直到进了西苑,司马正仁才开口道:“你原来住的院子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与从前一个样。”
洛氏木着脸淡淡道:“有劳将军了。”
司马正仁见洛氏依旧冷着脸,他重重的冷哼了下,没再与她多言,只对着管事的吩咐道:“且将她们都唤到正厅来,夫人归来,我有话要说。”
管事的命令而去,司马正仁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