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马超这么一扰,洛芙这一晚便没怎么睡好,她第二日醒来时,天已经擦亮,阿姆和阿耶已是去集市上卖早食去了。
蓝田见洛芙起身,连忙端来水,服侍她洗漱。
洛芙自顾穿上衣裳,问道:“你今早也没起来吗?怎么没跟着阿姆他们去?”
蓝田回道:“阿姆说有玉暖跟着便够了,让我留下来陪着您。”
“也好。”洛芙瞥了眼绣架前的绣品:“今日上午我便能将这绣品做完,待下半晌,咱们去卖了。”
“李嬷嬷是不是告知你,她从前给咱们卖绣品那铺子了?”
蓝田答应着道:“嬷嬷告诉我了,我记着呢。”
洛芙点了点头,她细细的净了面后坐在铜镜前梳妆,说是梳妆,也不过是梳理好秀发,至于擦脂粉之类的上妆,她现下已经是不用了,主要是因为他们没闲钱来卖上好的胭脂水粉,那些粗劣的,洛芙也不想用。
好在她天生一副好皮肤,便是不涂脂粉,面上依旧是光洁如玉的。
收拾妥当后,洛芙便继续坐在绣架前完成那绣品的收尾,蓝田去厨房准备早食,一会儿功夫,她端来煮好的热粥和两样两拌的小菜进来,洛芙用了几口,便又抓紧忙碌起来。
阿姆阿耶和玉暖卖早食回来时,洛芙已经绣好了这幅绣品。
是一福百花图,花团锦簇,惟妙惟肖。
众人看得赞不绝口。
洛芙自己也很满意,便与蓝田两个收拾起来,带着蓝田赶去了收绣品的铺子。
那铺子在东街,是个专供富人绣品的铺子。
从她们住的西街走到那里,着实需要一番功夫,主仆二人也舍不得银子雇佣车马,好在今日是个阴天,太阳也不毒辣,因为心里揣着换银子的盼头,二人倒也不觉得累,脚下的步子也跟着甚是轻盈起来。
二人只顾着欢快的交谈,没有留意后面过来的车马,那马车行驶到跟前,车夫见二人躲闪不及,连忙吆喝着马儿停车,虽没有碰撞到洛芙二人,但因为前两日刚下过雨,那车轮碾压着地面溅起的水花,落在了洛夫和蓝田的裙上。
蓝田连忙掏出帕子为洛芙擦拭,车夫停好了马车,冲着二人抱歉道:“姑娘,马儿不听使唤,弄脏了您的衣裳,实在对不住。”
洛芙看向车夫,笑着回道:“原是我二人只顾着说话,没留意到,不是您的错。”
“怎么回事?”伴着一声清澈的嗓音,车上的人撩开了车帘子。
那是个极其俊逸的男子,他闻声看向洛芙,神色不由得一怔。
“公子,是老奴方才停车不小心将泥水溅到了这两位姑娘身上。”车夫对着车内的人恭敬道。
那公子对着洛芙关切道:“姑娘可有碍吗?”
此刻,洛芙和蓝田两个已经整理好了衣裙,洛芙对着那车内的公子客气的说无碍。
那公子又说了抱歉的话,这才离去。
不过是个途中的小波折,主仆二人继续赶路,蓝田按照李嬷嬷详细告诉的地址,到了东街,没费什么力气便寻到了那家店铺。
这绣品铺子名唤“臻绣坊”,是这片街上最大的一个绣品铺子,铺面很是气派。
主仆二人进了店铺,蓝田对铺上的掌柜的说出了李嬷嬷的名号,遂又拿出了洛芙新绣好的绣品给掌柜的看。
那掌柜的五十出头,是个干瘦精明的老头,他戴上老花镜,细细的看了看绣品,遂道:“不错,这个与那李婆子从前送来的一样,都是绣品中的上乘。”
蓝田笑着道:“王掌柜的好眼力,这些上好的绣品都是咱们家小姐绣的,是纯正的苏绣,京中的绣娘会这手艺的可不多。”
王掌柜的点了点头,遂看向立在蓝田身侧的洛芙,他的目光从老花镜上跳了出来,开口问道:“这位便是绣出这绣品的小姐吗?”
做了大半辈子商铺的掌柜,这老头早已练就了一双会识人的火眼金睛,打眼一看洛芙的气度,便知不是普通的姑娘。
大家闺秀的风韵气质是刻在骨子里的,非布衣荆钗可以掩盖。
但这世道里,如洛芙这般家道中落的贵女不在少数,从天上跌入凡尘,从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现下靠买绣品来维持生活,对于这个,这个李掌柜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冲着洛芙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姑娘这幅百花图,我给你一两银子零五十文钱,如何?”
不待洛芙开口,蓝田回价道:“这绣品至少值二两银子,老板您看看,这可是上好的苏绣,现下多少钱您在京中也难寻这么地道的呢。”
掌柜的回道:“你绣品虽好,但你看看,来我这里卖绣品的人,现下都比买主多。”
“呵呵,买卖不好做啊,这个虽好,但我也只能出这个家价钱了。”
见掌柜的面露难色,洛芙开口道:“掌柜的,我的绣品从前也是拿到您这来卖的,您这里若是价钱合理,咱们可以做长久的买卖。”
卖绣品的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