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婉华和李云海坐下来。

“外面有人在洗油漆了。”郭婉华笑着撩了一下秀发，说道，“是个小姑娘，她还真是勤快！”

“祸事就是她惹的。对了，我介绍她到海华公司工作。”

“她？就刚才那个洗油漆的？”

“对啊，她欠别人钱，急需一份工作。”

“不是，云海，你到香江来，才几天时间啊？你怎么就和她认识了呢？”

“巧了，我来的第一天，去逛商场，结果迷了路，找她问路，没想到两个人住在一块。就这么巧合的认识了。”

“哦？安排她一个工作倒是可以。你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吧？”

“能有什么啊？刚认识几天。”

“我刚才敲你门的时候，发现她一直盯着我瞧。”

“她可能是好奇吧！对了，郭姐，你手里还有没有艺城公司的股票？”

“对哦，你一说到股票，我才记起来！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脑子都是糊的。陈万兆离世前，已经把股票全部卖掉了。不是你告诉我的，说这些股票没什么用吗？我就跟他说了，说这些股票留着就是纸，我们也不懂得炒作股票，你还不如趁现在还值几个钱，全部卖掉好了。”

“那就好！”李云海说道，“你炒股吗？”

“我不炒股。我不懂股票，所以我就不炒股。”

“那就好。记住了，如果你，或者你的朋友手里有股票，今年一定要抛售。”

“为什么啊？”

“因为我根据国际情势，猜测明年是个大熊市。”

“云海！”郭婉华轻轻撩了一下秀发，温柔的道，“时间还早，我们出去逛逛街吧？这几天可把我给闷坏了！以后我就是自由人了！你得陪我喝上两杯，我们要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

李云海知道她和陈万兆的关系并不好，这十几年来，她一直被管束，完全没有自我的空间。

现在老头子死了，郭婉华就等于是解放了。

而她和那几房太太之间的关系，也可以一刀两断，不要再看他们的脸色，不用再受那些人的气。

她现在的心情，李云海当然理解。

“好！我陪你去逛街！你想喝酒？还是唱歌跳舞？”

“都可以！我都想玩！”

“走吧，我们去酒吧？酒吧干什么都可以！”

“嗯！”

两人开门出来。

吴文芳还在洗墙，可是那些油漆已经干了，怎么洗也洗不掉。

李云海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喇叭，你傻啊！用天那水洗啊！洗完之后，再刷一层白漆！”

“我知道了！”吴文芳扭过头看着他俩，问道，“你们去哪里？”

李云海道：“不关你的事！”

“哎，带我一起去玩嘛？”

“洗你的墙！小喇叭！”

“哼！”

走进电梯，郭婉华笑问道：“你怎么喊她小喇叭啊？”

李云海道：“那些讨债的人都这么喊她，我也顺口就喊了。”

“她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我？不可能吧？我认识她才几天。”

“可是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能让人几天之内就喜欢上你。”

“我怎么没觉得啊？郭姐，你这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是吧？你现在也承认，我是你的情人了？”

电梯里正好没有其他人，他俩说什么也没有顾忌。

“呃——这个嘛！情人这个词，似乎有些沉重。”

“沉重？情人不是很美好的词吗？”

“书上说，情人，就是有情而永远不能在一起的人。就像海上的浮萍一样，有些爱是没有根的，注定漂泊。”

郭婉华轻轻抿了抿嘴唇，陷入了沉思。

电梯门开了。

李云海护着门，请她先出去，他再跟着出来。

两人上了车。

李云海说，我对附近一点也不熟，你知道哪里有酒吧吗？

“我知道。”郭婉华笑道，“兰桂坊一带有很多酒吧。”

车子到了兰桂坊。

也许是寄予的期望值过高，到了兰桂坊，初步印象感觉不过如此。

两条平行的街道，外加一小段连接两条街道的大道，实在不能和想象中的浪漫情调相比。

街道都不长，每条街步行不过七八分钟路程。街道两旁的酒吧门面狭小，灯光黯淡，布置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每走两三步，都能见到一两个老外端着酒杯当街而立，边饮边聊，确实在内地难能见到。外籍人不少，以白领居多，这是兰桂坊的最大特色。

街边当然也少不了漂亮女人，站在街边，任谁一看也知道她们是揽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