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婉华带着李云海,坐车来到一处山岭脚下。
李云海心想,郭姐好雅兴,这大晚上来爬山?
郭婉华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来,递给李云海,柔声说道:“云海,你帮我拿着。”
李云海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
经过昨晚一场大雨洗礼,此刻山脚下晚风习习,凉意袭人。
李云海提着包裹,跟着郭婉华往一条昏暗的小路上走,没走多远,前面树林掩荫之中,现出一座古观来。
门口石牌坊上刻着三个斗大的楷体字:“三元宫。”
左右各有四字联语:“三元古观,百粤名山。”
李云海这才知道,郭婉华带他来的是一座古观。
郭婉华低声说道:“这是一座千年古观,始建于东晋,相传是晋代女针灸家鲍姑采艾行医之处。”
李云海轻轻哦了一声:“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郭婉华脸现哀容,神情忧伤的说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没能回家,到这里来悼念,以寄哀思之情。”
李云海肃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进入观里。
观里各個殿宇的灯光并不甚明亮,昏昏惨惨的。
主殿里的出家人正在做晚课,时不时传来一声钟鸣之声,那低沉的诵经声音,有如天外梵音,聆之令人神清。
郭婉华进来后,一个六十岁开外的老道姑走上前来。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老道姑请郭婉华到神像前,引导她进行跪拜行礼。
之后,郭婉华捐了一盏长明灯,她从李云海手里接过包裹,递给老道姑。
老道姑打开包裹,里面整齐的装着两捆钱。
李云海知道一捆是一万,这里是两万块香油钱。
各种繁琐的仪式结束后,出家人将诵十遍度人经,需要三个小时。
不过郭婉华并没有全程等他们诵完,行完礼,捐完钱,便和李云海离开。
一直到出了观门,李云海才长吁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总给一种特别压抑、恭谨的感觉,让人不敢随意放肆。
郭婉华说了一声谢谢你来陪我。
微弱的光影中,李云海看到郭婉华眼角有泪光,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
郭婉华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散散步吧?”
李云海说好。
两人沿着越秀山有路灯的地方走。
山脚下格外的寒冷。
郭婉华带了披肩,但披肩薄薄的,她手臂露出一截在外面,还是有些凉。
李云海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郭婉华转过身,温柔的看着他。
“你知道刚才美琳问我什么话吗?”
“嗯?问我的姓名?”
“她问我,你是不是我在内地交的新男友。”
李云海这才明白,为什么郭婉华之前看自己的眼神会那般怪异,失笑道:“啊?她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香江的小女生,难道都这么开放的吗?”
小径上没有什么行人,郭婉华双手抱着胸,慢慢的走,幽幽的说道:“因为她知道,我过得并不快乐。好几次她还跟我说,让我离开老头子,另外找个男人过日子,她说我随便找一个男人,也不会过得太差,总好过守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强。”
李云海心想,这可真是虎狼之词,要是被陈万兆听到了,还不得把女儿打个半死?
郭婉华低着头,满腹愁肠的说道:“我也想过离婚,我的几个前任,不都是因为受不了他,所以才离开的吗?可是我又想着美琳还小,有个完整的家庭,能让她享受到父爱的照顾,总比单亲家庭要好。我就是因为从小远离家人,所以特别想念家庭的温暖。”
李云海微一沉吟,说道:“每个人的家庭都是不一样的,带给孩子的感受也不相同。从陈万兆对待几任前妻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是个没有什么儿女缘的人。儿女们现在之所以回来亲近他,也只不过是想分他的家产。”
郭婉华抬起头来,望着迷茫的前路,说道:“我现在离不离婚,意义都不大了,老头子反正没多久好活了。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和他那个,嗯,就是恩爱了吗?”
这个问题太过尴尬,且过于隐私。
李云海没有回答。
郭婉华也没有说。
或许,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吧?
一个男人身体有病,还是心脏有病,对恩爱之事,自然而然就冷淡了。
气氛一下就变得奇怪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散步到晚上十点钟,两人这才回来。
到了郭婉华住处,她再次问李云海:“你觉得那房子可以吗?那个房子的面积特别大,是真正的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