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定定的盯着他。
李云海趁着三分酒劲,说道:“世事万里奔腾,浮生哪得悠闲!夜来计较摘星辰,明日阴晴谁定?莫与东风渐老,且共青山坐对。一窗风月一窗书,不负平生志气。”
唐玉霞等人听了,都是一讶。
林芝嫣然笑道:“我知道,这是西江月词牌!”
李云海微微笑道:“我做得不好,我自罚三杯。”
唐玉霞喊了一声:“且慢,这真是你自己做的啊?”
李云海杯子已经端到嘴边,闻言笑道:“阿姨,这么蹩脚的词,你还怀疑是哪个古人所作不成?”
唐玉霞笑着摆了摆手,问道:“还有吗?既然你会作词,总不会只作这一首吧?”
李云海摇手说道:“一首做得不好,我要自罚三杯了,我要是再做首不好的词,岂不是要罚六杯?不敢做了。”
林芝抢下他手里的酒杯,娇嗔的说道:“谁罚你酒了,有词,你就说,说得好了,我们一起陪你饮上一杯。”
大家轰然叫好。
李云海摸了一把脸,说道:“那我再献一次丑?”
他摇了摇头,又念出一首词来:“半世飘蓬飞絮,一场薄幸虚名。从来颠怪随心风,做尽百般无用。贪玩真假游戏,偶占东风秀色。醉来把剑问乾坤,我亦胜天半子。”
此词一出,满座皆惊。
施文涛大声说道:“我不懂文学啊,可是我真觉得这词写得好,我自饮一杯!好词!”
刘杰怔忡的说道:“李云海,这真是你作的词?可是我听起来,为什么像是一个饱经世事的中年男人所作呢?”
唐玉霞也有这样的感觉,再结合在花城火车站听到的话,她不由得重新打量李云海。
或许女儿说得对,这个男人的能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李云海看了沈秀兰一眼,自嘲的一笑:“我闲来就爱读闲书,不过词归词啊,我可不是词中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秀兰的心忽然间狂跳不止。
李云海刚才看她的这一眼,仿佛饱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的眼神,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自另一个时光!
其中有几分辛酸、有几分无奈!
沈秀兰咬了咬嘴唇,缓缓闭上双眼。
林芝把酒杯放在李云海面前。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立马上前把酒杯倒满,说道:“先生,请饮酒。”
李云海端起杯子,一口喝光。
这一场酒宴,倒像是成了李云海的个人表演。
在座的人,多半是认识李云海的,但他们又觉得,自己并不完全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李云海平时嘻嘻哈哈,万事不萦于心,凡事开怀大笑,可是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谁也不清楚。
他平时像一个铜臭商人,见钱眼开,一天到晚就想着赚钱、赚钱。
然而他又能做出这样好的词来,说明他并非掉进了钱眼,只是明白了钱对人生的重要。
他和守财奴、资本家,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林芝对他更多了一分了解,也多了一分崇拜。
她从第一眼见到李云海开始,就对这个男生有一种很奇怪的观感,总觉得这个人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
两人的相识,始于好奇,她想了解他。
了解得越多,她就越发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他。
终于,她陷进了李云海的真性情,还有他洋溢着的才华和非凡的处世能力,完全不可能再逃出来了。
外面传来悠扬的古筝声音。
原来包厢外面便是舞台,一个弹古筝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穿着一套古装,就坐在靠近包厢的墙下演奏。
李云海坐在靠墙的这边,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动听,就像在耳边弹奏一样。
酒终,席散。
李云海买了单,和施文涛等人告别,再次感谢他们的帮助。
唐玉霞和沈秀兰等人要回东方宾馆。
李云海送他们上了出租车,拿了三十块钱塞在沈秀兰手里,让她付车费钱。
他转过身来,不见林芝,怔了怔。
不一会儿,林芝走了过来,笑道:“我上了个洗手间。怎么了?找不着我,着急了?”
李云海笑道:“是啊,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
林芝喝了点酒,脸色红酡酡的,笑容挂在唇边,眼神朦胧,懒洋洋的,像一只渴望安慰的小猫。
李云海拥着她上了庄勇的车,回到酒店。
进了房间,林芝解开头花,长发松散落肩,微闭的眼睛透露着迷人的神秘感。
她抱住李云海,喃喃的说道:“云海,我爱你!”
李云海噙住了那两片温润多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