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究竟是谁恶心?
南宫宴内心悲凉,更多的是无尽的怨恨和怒火。
是谁放纵南宫叙和七大世家的人日日虐待没有觉醒能力的自己,导致他们愈发大胆,竟将毫无自保之力的他数次扔进魔兽笼子里,发出尖锐的大笑声任由他被凶狠的魔兽撕咬的?
他的嘴里被塞过针、被沾着盐水和辣椒水的A级鞭子毒打过、甚至十指尽断过、脚骨粉碎过,受尽了无数的恶意与虐待。
只因为……
七大世家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作为唯一一个拥有两个孩子的南宫家,毫无觉醒能力的自己,就活该被当成旁人发泄的玩具,供以那些旁系子弟欺凌?
他这个父亲明明知道,南宫叙怕他觉醒抢了他的继承人位置,对他百般虐待下手想要他死!而南宫叙性格跋扈,不管是叶家还是贺家的继承人,亦或是七大世家的旁系子弟都曾受过南宫叙的欺负,于是他们都将怒气发泄在了身为普通人的自己,千倍百倍的要他偿还他们从南宫叙那里受过的气。
他甚至,在南宫叙提出让他成为实验体时,许可了。
若不是自己拼命逃进副本……
他怕是已经成为实验台上的,一具死尸了吧。
可笑的是,当他回来将南宫叙的觉醒能力废掉,废了他的双腿,南宫彰竟然还拍着双手大笑,说他终于觉醒了。
他竟然说,是那些虐待,成就了他如今的强大,让他成功觉醒出了异能?
他应该感谢父亲?
他恨不得杀了南宫彰。
若不是……
脖颈处的力量骤然缩紧,南宫宴咳出一口血,脸上的血色全无,唯剩下唇边鲜红的血液,刺眼得骇人。
“怎么,在想杀了我么?”南宫彰冷嗤道,“可惜,你杀不了我,因为你太弱了,而我比你强。”
“父亲哪里的话。”南宫宴抬起桃花眸,噙着血的唇角微弯,他望着南宫彰,露出一抹臣服的笑意,“您可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杀了你呢?”
“行了,下去吧。”南宫彰坐回上座,眼里的戾气与阴毒散去,又露出了平时温和儒雅的气息,任谁也想不到,那位给觉醒者孤儿院捐助了那么多钱的慈善家,私底下是个权欲熏心且变态的疯子。
“若那钱大方不愿意,直接强掳走就是。”南宫彰风轻云淡道,“如若不服从,我们要的只是他的脑子,不是他的实力,你只要用异能抑制剂,将他变成下一个南宫叙就行。”
南宫宴握紧拳头,唇角笑意依旧,“是。”
……
离开军营大厅,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南宫宴站在门口,看着门窗上折射的自己的光影,他微微侧头,两指放在了脖颈上留下的青红虐痕,轻轻一抹。
南宫彰对他下手从不遮掩,落在哪儿便是哪儿,不像南宫叙和那些人,只敢挑着他穿着衣服露不出来的地方下手。
“真丢人啊……”
男人摸了摸脖子,想将衣领竖起来挡住这些伤口,然而想到什么,他又放下了这个念头,薄唇含笑地嘀咕道,“也不知道那小家伙,见了我这样会不会生出怜悯之心。”
他并不喜欢向外人露出这种伤痕,但如果能得到她的心疼,从而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南宫宴大步朝着副本入口走去,看到钱七正和队友们在聊天,他走到钱七身旁,如愿地看到女孩视线落到他脖颈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其他人也都看见了,但他们和南宫宴不熟,地位也相差许多,根本不敢说话。
闫水月瞥了一眼,便装作没看见收回了视线,宿昂也一样,因为两人以前没什么交集,他根本漠不关心南宫宴的私事。
钱七心里有点异样,毕竟南宫宴刚刚送了她俩魔武器,她也表现得和南宫宴变熟起来,如果她装作没看见并忽略过去,会显得很刻意很古怪。
至于他脖子上的伤……
难道是南宫彰留下的?
他是知道南宫彰会打他,所以才让她别过去,来这边等他?
钱七想关心一下,但看着南宫宴跟条宠物狗似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生怕她看不到他脖子上的伤痕,她又不想说话了。
他这是故意给她看的,打的什么心思,钱七略微能猜到。
沉默了一会儿,钱七开口,“别晃了,看见了。”
南宫宴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唇角无法自抑地上扬。
他怎么都没想到,钱七这么直接地拆穿了他,而他竟然还很欢喜。
“我现在,说话都疼。”男人故作娇弱地抚着脖子,嗓音沙哑却带着别样的性感,“怎么办?”
宿昂转头看向南宫宴,总觉得这娇弱的一幕似曾相识,好像他什么时候也干过。
钱七不是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真诚地说了一句,“多喝热水。”
南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