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了女儿曾经的趣事。
哪怕,关于女儿的细致信息玉简上都有记载。
哪怕,他女儿的那些所谓趣事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年光阴,他居然还记忆的如此清晰。
盛红衣静静的听着,她觉得这时候的李玄风是幸福的。
不管女儿还愿不愿意搭理他,但他自己乐意这么做。
不求回报,只求自己心安。
佛家之中,讲究“自渡”。
渡人先渡己。
可有的人,他看起来却似放纵自己在“苦海”之中反复的沉沦。
在绝大多数人,包括李玄风的部下们看来,给亲生闺女换取了转世之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或者现实一点说,纵有对不住对方之处,也算是还清了。
反复的记住,甚至再同对方产生联系,徒增因果,毫无价值,更毫无意义。
然,今日盛红衣却觉得,她看懂了。
渡己先渡心。
心若不渡,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那才叫真的痛苦吧。
李玄风就是在“渡心”呢。
盛红衣若有所思,她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
结实这些个大佬,盛红衣并未抱有什么目的。
毕竟,每一次相遇都是偶然的。
但,经历多了,她也不得不承认,同大佬在一起,真的受益良多。
不仅是大佬丰富的典藏,许是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盛红衣惊叹或者开拓眼界的。
但这其实不是最主要的,有时候,他们举手投足间,随意显露的就是他们对人生的体悟和洞察。
也许,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们随便的一个举动或者随口一句点拨,就能让盛红衣这样的小辈一生收益。
而盛红衣这种本就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之中,对周边环境敏锐程度拉满的人来说,只要她乐意,她甚至能沉浸到李玄风的情绪之中,真切感知到对方的每一个细微情绪的变化。
盛红衣此时恰是如此。
她理解李玄风,同他产生了“共鸣”。
同一时候,李玄风也停了说话。
他站起身,抬眼看了一眼天色:
“嗯?雷劫将至?枉死城有人要渡劫?”
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同盛红衣说话,语气之中思忖和疑惑并存。
他在盘算,枉死城究竟谁要渡劫?
可,想了一圈,心中都觉得不像。
盛红衣也跟着站起身,她沉默着,没说话,可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一种呼之欲出的预感,这劫雷不会是她的吧?
自刚刚,她的灵台就清明无比。
她暗自提了提气,便觉全身经脉通达,灵气奔腾汹涌。
比之平日里的常态,活跃了数倍。
这些,都是要进阶的前兆。
她眼神一亮,还真是?!
果真是大佬带了她一程么?
都引来雷劫了,难道她要进阶元婴了?
自盛红衣进入金丹后期,她就一直处于修为停滞状态。
盛红衣不知原因,但在这种事的态度上,她很咸鱼。
急也没用不是么?
有人终其一生,一个瓶颈都克服不了。
她这才“瓶颈”了多久?
这就心态崩了,那她也不用修炼了。
但。咸鱼归咸鱼,真要是有进阶的机会,她也会高兴期待!
于是,她举起手,迟疑的在李玄风面前挥了挥,待到李玄风看过来,她才道:
“前辈,许是我要进阶了!”
李玄风沉默了一下:
“真的?”
他们刚刚不是在聊天么?
怎么盛红衣突然说突破就突破了?
进阶如此随意?
盛红衣朝李玄风拱手道谢:
“还要感谢前辈的点拨之恩。”
回答她的,依旧是李玄风的沉默。
盛红衣奇怪的抬眼看过去,心说,前辈怎么没声儿?
她进阶这事儿,按照李玄风的脾性,应该早就开心的祝贺她了。
可,前辈纹丝不动,还在同她对视之时露出了些探究之意。
“怎么了?前辈?”
这态度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李玄风不是扭捏之人,尤其是对盛红衣,他直接道:
“我觉得,好像不是你的雷劫!”
盛红衣:“……怎么可能?!”
她确实有引动天象的征兆。
李玄风微微皱眉,没说话,掐指细算。
盛红衣忍着心中焦灼和怀疑,却说,没一会儿,当乌紫的劫云停在盛红衣的头上,盛红衣才算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