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无恶无邪,她有什么好怕的。
躲不过,就正常应对就是了。
若是当真有妖戳破她的身份,与她作对,那打便是了。
自小到大,尤其是这出门游历的近一年,盛红衣的三观几度震碎又重新拼合,对于人生的感悟也在不停的颠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自始至终还是那个她。
懒性不改,不愿意招惹是非,但也不是怕事之人。
她不卑不亢,先是作揖:
“前辈实在客气,初次冒然登门,未递交拜帖,是晚辈与榕汐唐突了!”
“这是晚辈在外游历之时,得的一些灵果,味道清甜,不值当什么,但却是晚辈喜爱之物,不成敬意。”
说着话,手一摊,其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果篮,里面琳琅满目堆着灵果,圆鼓鼓,色彩缤纷,似一个个胖娃娃坐在蓝中,很能拿得出手。
榕汐如大梦初醒一般,慌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兜,自里面摸出三颗绿油油的果子:
“这……这是千年榕树果……”
蜜沅眼神未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是诧异的很,她本是偶然修炼累了,便到前院来溜达一番,结果就看见她不省心的小孙女带了人回来。
她初始就是不喜,玉罗蜂一族独来独往惯了,从不和别族亲近,尤其,这里不是族地,修为最高的就是她们祖孙二人,若是引得什么恶兽上门?
她连忙迎上来,却没想到见到的是这样两个妖?
两妖修为相当,但谁是主导一眼即知。
榕树精且不说,只是面前这个妖?
一只让玉罗蜂亲近的彩翎雀吗?
理智上,蜜沅觉得要对此妖警惕,可是,那种开自天赋神通的舒缓亲近又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挤眉弄眼又用祈求眼神看着自己的蜜欢,最终还是本能战胜了理智:
“你们太客气了,既然是蜜欢的朋友,自然常来常往,老身只是出来散散步,蜜欢,你好生招待你的朋友们,勿要失礼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便要离开,却见蜜欢眼神闪烁,她眼一沉:
“蜜欢,你做了什么?”
蜜欢眼神左右漂移,两只手搅成了麻花:
“祖母,我,我忍不住吃了雀姐姐的灵慧丹,本来雀姐姐不想跟我计较的,可,祖母您说过,无功不受禄,我……我就硬是邀请雀姐姐来做客了,您,我跟您借两桶五圣蜜行不?”
蜜沅目光凌厉的射向盛红衣,见对方无有畏缩之态,坦然回视,倒是一下子就冷静了。
她刚刚失态了。
于盛红衣而言,蜜沅如此,可以理解。
谁家的孩子谁疼。
孩子犯了错,疼爱的长辈本能的许就是先觉得是别人的错。
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不过是一时冲动。
理智讲理的长辈自不会胡搅蛮缠。
而这位前辈,灵智谋略已是无限接近于人修,除非仗势欺人,否则应该不会做出胡搅蛮缠这种有失体统的事儿。
果然,只一瞬,蜜沅便恢复如常,她先是冷静的让蜜欢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她抬手一点,盛红衣面前就多了三个半人高的木质圆桶:
“二位小友,老身教孙无方,让蜜欢在外面做出如此失礼行为,这两桶是蜜欢欠你们的灵慧丹以及花娘娘家的灵菜钱,另一桶是老身给两位小友道谢陪不是的。”
透过那蜜桶,盛红衣已是看到五色灵气氤氲其上。
五灵如五色龙,头连着尾,五行相生盘踞,其中,那蜜之中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白色灵气若隐若现,同五色龙缠绕在一处。
盛红衣能从中嗅到独属于玉罗蜂的特殊气场。
盛红衣深吸一口气,这淡淡的灵气,大约便是疗愈之力吧。
疗愈之力,医修才能修炼出的看家本事,想不到在玉罗蜂这儿,盛红衣看到了。
实话说,五圣蜜,盛红衣很心动,她家中有个病弱老父,对于医者、疗伤灵药,这些东西,她天然没有抵抗力。
不过,“晚辈之前同蜜欢说好了,一颗灵慧丹,值两桶蜜,前辈这个蜜,大约是前辈亲手所酿,大概是极品吧?”
“晚辈很心动,但,说好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知前辈还需要灵慧丹吗?可再用一颗与前辈换此三桶蜜。”
此蜜价值,盛红衣早在听说之时,便猜测到价值不凡。
盛红衣虽然不懂蜜,但品相这种事情,乃是互通的。
越是极品,越是光泽耀目,灵气澎湃不尽,似蕴含无限生机。
此蜜,既然是这个化形大妖拿出来的,以她的骄傲,自然是她亲自所酿。
化形大妖所制,这东西能差得了吗?
盛红衣能是个善男信女么?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