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红衣不知道为什么。
更不知道事情为何演变成这般。
如今,似乎,她如何做都是错。
若是她压着魔气和琉璃净水,那么这怨力便要一家独大,继续在她伤口肆虐。
不压着这两个,它们三各自为政,打成一团,一个看一个不顺眼!
进与退,吃苦的都只有她一个。
啊这,她招谁惹谁了这是?
而且,她疼啊。
这种疼和之前不同。
若说之前的疼痛是连贯的,至少能让盛红衣逐渐的适应,去抵制。
那么,这会子,却是抽风跳跃式。
一会儿炙热,一会儿冰凉,一会儿撕裂,一会儿冷冻凝固……
盛红衣身处在不同的疼痛之中,极大的考验了她的意志力。
她努力克制自己,知道不能让理智被疼痛吞噬。
她睁开被血色充斥的眼睛,神识外放,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刚刚,就在怨力涌来之时,她终于确定,这些怨力就是这个空间之中的。
奈何,它们之前藏的太深了,不知用了什么密法,居然能瞒过亲灵体质?
让她之前如何探,都没有探出来。
可,刚刚她魔力乍现的一刹那,几乎同时,她感受到了怨力的愤怒。
对,就是愤怒。
它们似乎和她的魔力有深浓的仇恨,它们在愤怒,在咆哮,想要冲过来将她的魔力撕碎。
而它们,确实付诸了行动,它们张牙舞爪,倾巢出动,不计后果。
可能正是因为此,被盛红衣察觉到了它们的不同之处。
这些,好像同之前被周子嚎所伤附着在她身上的怨力不太一样,虽然有相似之处,但越浓郁差距越大。
直至现在,差距已然如鸿沟,不可逾越。
它们其中蕴含的恶气、冤屈、悲情、窒息、痛苦等等,似自亘古开始汇聚,绵延而今,汇聚成极致的绝望,远不是周家那等漂浮于表面的恶与怨可以比拟。
不知不觉间,盛红衣已经泪流满面,无法控制。
一种自心底蔓延滋生的悲痛狠狠的攥住她的心,曾经的过往,包括黑莲梦之中的那些属于悲情的部分,都被无端的放大,前世今生,错乱又密集的涌进她的脑海。
自识海之中,如同一颗种子,不知不觉之中,野蛮生长,泛滥成灾……
盛红衣强自睁着双瞳,那丝逐渐被蚕食鲸吞的神识让她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这些怨力和周家那些个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所以,她现在身处的陷境甚至比被周子嚎无端用七绝掌追着打的时候还要险恶不知多少倍。
疼痛加上这些怨力的侵蚀,她承受不了太久了。
不破不立!
指尖,琉璃净水喷薄而出,数点灵光从掌中散开,化成一只又一只雨燕,清鸣声起,往四面八方飞去!
伴随着此举,盛红衣不知何时,已经临空而立,狂风烈烈,衣袍翻飞,她双臂招展,一道闪着淡金光芒的纹路暗影乍然从她身后扶摇而起,似佛光璀璨,短暂的挂在她的脑后一息而灭。
与此同时,那群雨燕似得了指令,齐齐崩开,漆黑无望,死寂无声的空间之中,好似撕开一条罅隙,陡然,雨丝细细落下。
这是琉璃净水之雨。
盛红衣并未就此停手。
琉璃净水被她甩出,灵气依旧在经脉之中狂涌,那刚刚在她左臂处“复生”而出的魔气再次被她抽空。
盛红衣衣袖蹁跹,袖口招展间,一瓣又一瓣的莲瓣儿飘摇而出。
此物,看似毫无杀伤力,但凡有一个古堡之中亲眼见识之人在此,都会毫不怀疑它们的杀伤力。
那可是一瓣儿就能消弭周家令人闻之色变的七叠七绝掌的东西。
狂风大作不休,烈烈招摇,原本细若柳丝之雨,像是被人从天幕再次撕了大洞,猛然间暴雨倾盆而下。
盛红衣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般能支撑多久,身体里的灵气,如那雨一般,倾泻而下,很快就要见底。
哪怕她身在聚灵阵和上品灵石的包围之中,似乎也不够她这么造的。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的回头路早就被那股怨力堵死了,她只能往前!
且,退一万步讲,便是没有怨力逼她,盛红衣也知道,自己在此处这不知名之地不能待太久。
外界,若说有谁还会关心她,那大约就是师兄吧?
她若是失踪,以他那什么事都往身上揽的性子,必会去找蓝塘。
蓝塘,本就讨厌季睦,但他似乎当她是朋友。
一人,乃是玄尘门季家子弟,光凭名号,哪怕在魔修地界,也有一定余威之人。
一人,乃是血魔城这一亩三分地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