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你现在是当妈的人,能不能给孩子们树立点好的榜样?”
“满满和恩宝去了新加坡游学,下周三才回来。”
宁远愣了下,大声道:“哈,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孩子出国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庄雪琦冷嗤,“上个月满满就跟你讲过,你自己猪脑子记不住事,怪得了谁?”
被骂了一通,宁远隐约记起上个月长女好像是说过要去游学。
“你凶什么凶?我每天要忙那么多公司的事,偶尔忘记一些琐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庄雪琦翻了个白眼,不想多说废话的偏过头闭目养神。
茶黑色的车窗玻璃上倒映出女人精致秀美的脸。
宁远放慢车速,轻咳的开口道:“那什么,去你房间还是来我房间?”
“随便。”庄雪琦闭眼回道。
宁远喉咙动了动,“那要不今天在外面?”
庄雪琦睁开眼,发现车子缓缓停在了酒店大门前。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顶楼总统套房。
一进门,庄雪琦扔掉包踢掉鞋便开始脱衣服。
宁远关上房门,转过身看她脱得全身只剩内衣裤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有点情趣和情调,搞得好像在完成任务一样。”
庄雪琦转过身,当着他的面扯掉胸前的遮挡。
“爱做不做,不做就滚。”
“……”
旑旎散去,房间归于平静。
静静盯着睡得像死猪的男人看了一会,庄雪琦披上睡袍去到了光,点着一根女士烟,思绪随着飘散的烟雾回到从金兰会所离开前。
她说初恋在幼儿园不是在编故事。
五岁时,正在换牙的她因为没有门牙而遭到同学取笑,还被抢走了最喜欢的巧克力。
后来班上来了一位漂亮的小男孩。
男孩不仅没有取笑她没有门牙,还揍了抢她巧克力的人,并偷偷吻了她,说长大以后会娶她。
那是她读幼儿园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天男孩就转学离开了。
与男孩短短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送给她的每一块零食,以及音容笑貌。
再见面是五年后。
男孩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对待女生温柔体贴,嘴甜又暖心,只是讨好的对象不是她。
他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身边女孩的脸孔总是在变,一茬又一茬,就像割完就会长出新苗的韭菜。
成年后,家里为她安排了很多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无一例外都被她的坏脾气吓跑。
直到,她的相亲对象是他。
二十年的惦念落了地,生了根,发了芽。
花心滥情,不务正业,吃喝玩乐,他的负评和他的情史一样多,身边人都说他实非良配。
然而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
“明天有时间吗,跟我去疗养院看看吧,书桓快不行了。”
乍然听到男人的话,沈明珠下意识看向窗外,恍惚惊觉已是秋末初冬。
转眼一年又快要过完了。
“今年是第几年了?”
“你问他家出事还是他回来?出事已经四年了,回来有三年了。”
沈明珠颔首,“你明天什么时候去?”
“早上吧,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沈明珠内心是不太想去的。
周书桓刚被被送回奉城疗养时,她去探望过一次,那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让她好几天心悸难安。
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像是在不断提醒当初那场火灾的惨烈。
周书桓看着是真不行了,瘦得浑身上下只剩下骨头,被严重烧毁的脸部组织全凹陷了下去,头顶只剩下少得可怜的几络稀疏灰白毛发,气息孱弱的像是一具骷髅。
沈明珠没进病房,只隔着玻璃窗浅看了一眼便去了花园透气。
病房里。
像是自知大限将至,周书桓潮湿的双眼里满是深深的不舍和眷恋,以及浓稠到化不开的悲伤。
“飏哥,我不行了。”
裴飏鼓励道:“现在医学比过去发达很多,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周书桓摇摇头,这个动作仿佛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几个喘息后才哭着发出呜咽,“飏哥,我是真后悔啊,真后悔啊……”
“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养好身体要紧。”
……
“沈阿姨。”
凉亭里,沈明珠望着男子陌生中透着两分眼熟的年轻脸孔,迟疑道:“你是周昊?”
周昊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沈阿姨还记得我。不过我隔着很远就认出您了,您都没怎么变,还跟我小时候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