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明珠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德牧箭一样跟去外面院子。
紧接着,院门便传来敲门声。
还以为是裴飏忘了带钥匙,打开门看到是裴文萍,沈明珠难掩意外:“大姐?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路灯清晰映照出裴文萍脸上的担忧,“我刚从机场回来,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陈沂,电话也没人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沈明珠也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便让裴文萍先进门。
正要打电话给陈家两老口问问陈沂的行踪,裴飏回来了。
“姐夫跟我说了,沪市今天是特大雷暴天气,机场所有航班都停了,估计得明天才回来。”
得知航班延误,裴文萍这才放心的回了家。
目送出租车驶远后,沈明珠转头看身边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老婆真利害,什么都瞒不过你。”
裴飏单手环着她腰身往家里回去,一边解释:“航班的确因为暴雨延误了,不过陈沂对姐的心思你也了解,知道姐回心转意,他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
“沪市走不了,他就转道去了杭城,这会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不让我告诉姐,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半夜。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老婆,你醒醒。”
沈明珠睁开眼,对上男人惊慌的眼神,猛然有种梦回秦金莲去世那晚的恍惚。
……
“大姐。”
看到漏夜上门的夫妻俩,裴文萍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怎么来了?大半夜的,出啥事了?”
沈明珠开口:“进去说吧。”
进了门,在裴文萍狐疑的目光下,裴飏深吸一口气,“姐,你有个心理准备,陈沂他出事了。”
裴文萍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了?受伤了?还是病了?”
“他出了车祸。”
得知陈沂为了早点赶回来跟她见面,在转道去杭城的路上出了车祸,裴文萍又气又急:
“你不是说他明天才回来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话出口裴文萍就后悔了。
去杭城是陈沂个人的决定,再怎么也怪罪不到自家的弟弟头上。
她刚欲开口补救,却听到自家弟弟沉痛的声音:“姐,你节哀。”
“你放什么狗屁!?”
她目欲裂,眼神似乎要将裴飏吃了。
沈明珠忍不住一阵鼻酸。
老天爷真的是会捉弄人,偏偏在裴文萍打开心结愿意跟陈沂复合的前夕,发生这种事。
陈沂乘坐的出租车,因雨天路滑失控滚下山坡。
司机当场去世,陈沂重伤经过抢救,却依然没能逃脱死神的降临。
看到被白布覆盖的病床,裴文萍显然无法接受。
她拒绝上前见陈沂的最后一面,“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你们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原本被人搀扶着陈母忽然冲过来攥住她,“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就那么点破事,你揪着这么多年不放,他到死都没得到你的原谅。现在他人不在了,你还来干什么?!”
陈母很快被其他人拉开,但她字字句句的控诉,却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刀子扎在裴文萍心口。
她盯着近在咫尺被白布覆盖的爱人,她眼眶潮热,双目赤红。
终于,思念战胜了害怕,她颤抖着手慢慢揭开白布。
陈沂的脸和她记忆中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记忆中,他总是温柔的看她,眼中带笑。
而眼前的他,双眼紧闭,脸无血色,额头、眼角、鼻梁、下巴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强忍的泪意汹涌而出。
“姐。”
听到身后裴飏喊自己,裴文萍机械般转过头,整个人无助又茫然:“真的是你姐夫。”
裴飏上前扶住她,“姐,你节哀。”
这话像是戳中裴文萍体内的某个开关,她忽然勃然大怒。
“我节什么哀?我为什么要节哀?”
她猛的转过身,扑到病床前用力摇晃的陈沂遗体:“你给我起来!别躺在这装死!听到没有?”
她从身上摸出戒指,一边往手指上套,一边道:“不是求婚吗?我答应了,咱们马上就去领证。”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后悔了?陈沂,你这个骗子!你又骗我!”
“不是说要跟我重新开始吗?说话不算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看着病床上始终不曾有任何回应的男人,裴文萍终于忍不住伏在对方身上呜咽痛哭:
“陈沂,你别走,别丢下我和孩子,好不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