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吧?
那他刚刚还出去给她抓野兔,还点火堆架烤架,烤好兔子又那么细致地给她切成小块……
温凝第一次,对裴宥生出几分不由自主的愧疚。
虽然她醒来时还想着要不要趁机弄死他,可他到底不是上辈子的裴宥,他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甚至……与上辈子的裴宥有些不同。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地想要他死。
如果她知道他受这么重的伤,不会要他出去找食物的。
温凝拿帕子擦掉手上的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
果然是滚烫的。
她这次出门只是去一趟酒坊而已,身上没有带水囊。她上下看看裴宥身上,也没有。
没有水,又没有药,她也不能贸然处理他的伤口。
温凝想了想,把自己的裘衣解下,铺在地上,扶着他侧躺在地上。
好歹不要靠在石壁上压着伤口吧。
她又跳回她刚刚坐的地方,把裴宥之前给她的裘衣拿过来,给他盖上。
发热她经验丰富,像他这样手脚冰凉,脸色苍白的时候,温度在攀升,会觉得冷,正是需要保暖。
做完这些,她又拿出他怀里的帕子,再拿着自己的帕子,试着一瘸一拐往外走。
裴宥刚刚既然能将那几片叶子洗干净,这附近应该有水,不久他就会由面色苍白变成面色潮红,那时便需要降温了。
温凝走出了约半里路,便看到一条小溪,将两条帕子都洗净打湿,又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待回到山洞时,背后全是汗。
她叹口气,将帕子上的水拧了一些在裴宥唇上。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谁让她刚刚吃了他重伤还给她捕来的兔子呢?
况且这个人吧,毁了她的上辈子没错,手段狠戾没错,可也不是一无是处非死不可。
嘉和十八年的宣平之乱,如果不是他,大胤早天下大乱了。
温凝见他面色渐渐变红,摸一摸他的额头,果然更烫了,便将两条帕子轮流敷在他额头上。
但她也知道这起不到多大的用处,还是要他们早些被发现,赶紧送他去就医用药才好。
虽是这么想,她手上也没闲着,还是不停地给他换着帕子。
裴宥就在这样一冷一热的混沌中,难得地进入了一场真正属于自己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