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开机的第五天。
凉亭休息处,陆远正在琢磨下一场戏时,见孙鹏匆匆路过,忙喊住对方。
“鹏哥,这几天怎么一直没见过老陈?”
孙鹏自从接了剧组群演外包后,整天在剧组溜达。
用他的话说,自家兄弟介绍的活,那是看得起自己,得盯紧点,万万不能马虎。
不然出了问题自己丢人是小事,对不起兄弟才难办。
“他啊,养伤呢。”
孙鹏回了一句,然后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陆远疑惑,这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受伤了欸。
“严不严重,我晚上收工去看看他吧。”
孙鹏一听,更乐了,笑得肩膀直抽抽。
好半晌他才缓过来,慢悠悠说道。
“陆远,你知道什么叫光阴似箭吗?”
陆远心想光阴似箭不是形容时间飞逝吗?
但一想到这俩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便觉得这词可能另有深意。
孙鹏见他满脸疑惑,憋着笑,视线往他下身扫了扫。
他这么用眼神一瞄,陆远瞬间明白过来。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老陈这人年纪不小,玩的倒挺花。
见陆远还要再说,孙鹏连忙摆手。
“我们不提他了,那货太特么丢人。”
“过两天等老陈养好伤,一起吃顿饭吧,全当感谢这次的帮忙。”
“感谢就不必了,吃饭没问题,我这几天没夜戏,晚上时间都可以。”
……
“各人员准备。”
“全场安静。”
“摄影OK。”
“灯光牟问题。”
“录音就位。”
“阿咳醒。”
唐人许多员工来自港岛,这些个港普听得陆远脑门疼。
随着场记打板,拍摄正式开始。
假山前,胡戨饰演的杨六郎蒙着黑色面纱,看着皇宫内的建筑,赞叹道:“好气派啊。皇宫就是不一样。”
说完他还极其浮夸的连连点头,似在肯定自己的判断。
接着林佳宇饰演的柴郡主吊着威亚从墙上一跃而下,同样是一身黑衣打扮。
她先是迅速观察附近的环境,很快就发现了藏在假山另一侧的杨六郎。
也不啰嗦,转身,拔剑便刺。
六郎反应极快,一掌拍向剑柄,剑出半分再次归鞘。
柴郡主没招,只得放弃用剑,转而挥掌,不料六郎始终技高一筹。
架住郡主的双手,六郎趁着空隙一把扯下对方的面纱。
是个姑娘,他瞪着眼,满脸意外。
“欸,是你呀。”
柴郡主性子要强,自然不愿轻易认输。
趁着六郎说话之际,反手扯下他的面纱。
见是熟人,她垮着脸,不爽道:“又是你?”
剧中两人之前就打过一架。
六郎笑了笑,挑眉道:“是我。”
场外,站在人群里围观的陆远一脸腻歪。
同样是演员,怎么差距这么大?
在越王勾践剧组和一群老戏骨对过戏后,陆远的眼光高了许多。
他现在极为排斥浮夸式的表演。
动不动就挑眉,抿嘴,似乎角色内心的情感只有通过这些小动作才能表达。
他原先偶尔也会使用这类技巧,但陈保国,鲍国安等人的表演让他明白,这些是不对的。
真正好的表演必须是内心情感的外露,是角色真实又下意识的反应。
皱眉,挠头,摸鼻子,抿嘴,这些小动作看多了自然就会让人觉得尴尬。
谁规定紧张就必须要摸鼻子,挠屁股不行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人毕竟年纪不大,阅历不足。
如胡戨,也才刚从上戏毕业,演技痕迹过重并不奇怪。
场内俩人还在继续。
假山后,六郎吹起手中的一片羽毛。
“干嘛这么看着我,还把我当贼呢?”
郡主面无表情:“现在不是贼是什么,把藏宝图还给我。”
六郎猛地扭过头,微张着嘴,表现得极为惊讶。
“哦,原来那个藏宝图是你的?”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图:“在我这呢,你看。”
郡主见到自己丢失的藏宝图在他那,自是不依,伸手要夺回来。
六郎躲开:“既然是藏宝图嘛,那我也可以分一杯羹啊。”
六郎前期的人设就是这般,过于跳脱,没有分寸,像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单说这场戏,晴天白日下,穿着夜行衣勇闯皇宫,这是什么操作?
首先这是皇宫,作为臣子未经通报私自擅闯,本就有罪。
六郎倒好,不仅闯了,还带着陌生人在大白天同入御花园盗取宝物,中途更是险些引起一场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