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儿子的遗体从医院送回来,“见”过最后一面后,骤然撒手人寰,老人家最后念叨一句话是,“阿海啊,你是不是也没了……”
对此,村里人早有猜测。
没的可能性很大。
否则唯一的大哥结婚,老娘病入膏肓,那个虽然混不吝却向来重感情的后生,能不回来?
满门死绝。
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
村民们同情之余,更带有一股气愤。
“一定是那个姓李的女人克的!”
“我当初就看出来,这女人不像正常人,咋能长得这么胖乎,她胖乎还不显壮,那小腰,那大腚……她的艳福一般男人根本消受不起,可怜林校长还这么瘦。”
“正儿八经的丧门星呐!听说过克死丈夫一个的,没听说克死婆家满门。”
“这女人一定要趁早赶出咱们村,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克死左右邻居。”
…
由三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行驶在进入过去十三大队的辖区范围。
大奔后排,看着神情悲恸、面容憔悴的林新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建昆温声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林新甲斟酌着言语道:“农村人疑神疑鬼,待会进村如果听到什么,你多担待,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两世走过来的李建昆,何等清楚某些糟粕?
原本柔和的眼神,倏然锐利起来,沉声喝问:“他们怪我姐?!”
林新甲低头不敢看他,“没文化的人,难免胡思乱想。”
“你呢?”李建昆眯起眼睛。
林新甲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啪!
李建昆一巴掌抡过去,怒喝:“你特么混蛋!”
滴答!
林新甲的黑色皮鞋上,亮起一抹反光,他用低沉的声音嘶吼道:“林云才三十出头!”
“他英年早逝,我们难道不难过吗,但是他的死和我姐有什么关系,我特么还让你读书进修,你他娘的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李建昆猛地望向驾驶座,吼道:“快点!”
轰——
现在最难过的肯定是他姐,这个节骨眼上,他姐还要承受村里人的非议,难以想象她该有多么痛苦和绝望。
泪水盈满李建昆眼眶。
短发在头顶根根竖起。
双拳紧攥,仿佛蓄积着万钧巨力。
最疼他的二姐啊!
谁欺负她一个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