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啊,你如果是想着在做买卖这条赛道上,干出个什么成就,把建昆比下去,听劝我一句劝。”
“啥?”
“死了这条心吧。”
“……王山河我跟你讲,你今天晚上没饭吃,滚!”
“干妈~”
“诶!别理他,我看谁敢欺负我宝贝儿子!”玉英婆娘叉着腰,狠狠剐一眼贵飞懒汉。
老话讲撒娇女人最好命,其实会撒娇的男人,也不差。
……
……
“沈学山同志,你这回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当然有话说。”
“来,请讲!”
五道口东郊民巷,沈家的正北房堂屋里,沈家父女在四方桌旁相对而坐。
沈壮在一旁观战,只觉得老姐今儿格外有气势。
桌面上有份报纸,上面有张建昆哥的照片,写的什么内容他没看,白天上学脑子已经学炸了,晚上他不想再读一个字,包括作业。
“首先,我重申一遍,我和李建昆的约定,其中核心的一点是:人报上要公开表演他,研究生毕业不接受分配,跑去做买卖,是正确的,是对于国家更有利的。”
“明明没有这些,只是说他做的事是正确的,是对于国家更有利的,这难道不更有利?!”
沈红衣葱白般的手指戳在报纸上,铛铛作响:
“假如他研究生毕业接受分配,现在能制造出全世界最先进的光刻机……”
“姐,光刻机是啥?”沈壮插嘴问。
“制造芯片的机器。”
“芯片是啥?”
“大规模集成电路。”
“集成电路是啥?”
“……你给我闭嘴!”
沈红衣拉回话题,望向老爸接着说:“他当初要是接受分配,现在在机关单位,顶多是个处长,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个处级吗?
“可是,现在他造出的这个东西,全世界只有一台!”
报纸上并未提及阿麦斯公司,包括那场技术对赌。
有这样一句话:
【世界科技界一致承认,我国已掌握全世界最先进的光刻机技术】。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
当前的一切重要性,都不及经济发展——
改开。
“他是科研人员吗?”
沈学山提出质疑:
“他学的经济,怎么可能造出机器,他顶多投了点钱。
“报纸上也没提是他造出的机器吧,说的是华夏硅谷公司。好嘛,结果唯一登的照片还是他的。
“这把那些真正造出机器的科研人员,摆在什么位置?
“你还拿这个报道跟我说事儿。
“我跟你讲,我现在觉得他很有问题!”
沈红衣:“……”
……
……
半个月后。
这次运气不错,富贵兄弟去机票代售点,买到了明天飞羊城的机票。
李建昆今天待在娘娘庙胡同的宅子里,不打算出门,一来陪陪家人,二来收拾下行李。
BB!BB!
北房的堂屋里,正和老母亲喝茶聊天的李建昆,略显烦躁地拔下腰间的BB机。
对于他这种业务繁忙的人来说,BB机的提升音并不那么悦耳。
不像同龄的有些小年轻,配上BB机后,往往参加人多的局时,会刻意设计一出来信息的戏码。
许多生意人更是如此,以此来彰显生意做得红火,据说在谈大买卖时,有奇效。
液晶屏上显示着一条简短的信息:
【速来公司,出大事了!陈】。
李建昆微微蹙眉。
“咋了?有事你去忙吧,我倒巴不得你早点去特区,看看你二姐,又没结个婚,一直住在别人家,不好。”
玉英婆娘说。
“妈,这事儿你操个啥心,我给姐弄了套房子,在公司的员工小区里,她又不傻。”
“行啦行啦,你去吧,行李我给你收拾。”
李建昆苦笑一声,只好推上“缝合怪”,一路吱呀吱呀,颠到中关村科技大楼。
这辆老伙计,本身底子就不好,驮着他这将近一百五十斤,愈发不堪重负了。
来到老陈的办公室。
里面不止一个人,科协的周主任也在。
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不待李建昆问话,周主任沉声说:“国外开始对我们实施大规模禁运了。”
“不是光刻机领域。”陈春仙补充了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