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能把季满仓怎么样,只是想让他明白,以后别那么手欠。
李建昆一番打听,得知举报信在办公室的张主任手中,遂找到他,并道明来意。
李建昆从老板椅上起身,上下打量着换上了一身朴素衣衫的季美仙,皱眉问:“什么意思?”
信的内容不多,只有一页红线信纸,但这个人确实对华电公司十分了解,他甚至在信中提到艾菲,用一种“我很能”的笔触写道:
艾菲只去过华电工厂一次,作为林海的女朋友,坐他的一脚踹去的,逗留的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小年轻们的眼帘里出现几个人,当先的是一个穿米黄色立领风衣的女人,后面跟着几个精壮青年。
特区大院里,一场关于要对他启动调查的会议还没开完,李建昆和袁老二人已经赶到。
“轰——”念头至此,李建昆用力踩下油门,加速返程。
回到厂里后,李建昆立马来到行政部,找到行政经理余露,这事儿问她就对了。
一一四.四一.七四.七六
她想家了,想那个东北小山村。
真出事,也有袁总背书。他感觉,他差点掺和进了某种他这个层面,根本没有资格掺和的事。
“哦哦。”姜静纯根本不清楚什么事,屁颠屁颠小跑向宿舍区。季满仓的人脉关系李建昆完全不知道,他也懒得调查,找她姐更方便。
——
福田区,某条街道,某间民房里。
李建昆伸手拦下季美仙,语气平静道:“我不希望这种事以后再发生。”他相信季美仙知道该怎么做,然后又说,“找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恍惚间,李建昆心头一个激灵,他想到,如果不是这几名华电工厂高层,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的亲属!
李建昆先没有出面。
笔迹是男人的。字像鸡爬的一样。
因为他的这些骚操作,上面早就知道。
“张主任哪里的话,写这封信的肯定是华电的职工,说不出点子午酉卯来,你们肯定也不会重视。但我觉得这位职工对我误解很深,我只是想看看自己哪些地方没做好,让职工气性这么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季美仙咬着没涂口红的唇角,嘴巴翕合几下,想说点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只是轻轻摇头。
李建昆不太好受,柔声说:“那、我送你。”
“赶紧去。”
她昨晚一宿未眠,终于想明白自己突然神经质的缘故。
所以不管有没有弟弟这件事,她最终都会离开,回到那个唯一能带给她慰藉的地方。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有关系,但源头,归结起来只有四个字——心灰意冷。
常言道难得糊涂,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被他唤作小陈的人,其实不算小,五旬左右,听闻此言,微微一颤,忙道:“好好好,不查,不查。”
提都不提打电话的事。
原以为这对姐弟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不曾想,隔日上午,两人又同时出现在李建昆面前,拎着大包小包。
季满仓这小子还挺犟,头皮估计被拍麻了,死不开口。
“哦!不过,李总,她现在不是厂长。”
他脑子里蓦地出现一箩筐怀疑对象。
“关于李建昆的事,放着,不要查。”他没说检举揭发的情况是真是假,只是这样说。
然而,季美仙倒像头发飙的母老虎,一巴掌接一巴掌呼在季满仓脑瓜上,咆哮道:“道歉!我让伱道歉……”
“又绑?”
——
半个小时后,华电工厂总经理办公室里,季满仓被绑到李建昆面前。
该说不说,倘若没有袁总现身,没有会议室里的那一茬,李建昆不可能得到这封信,现在的情况是,张主任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有天大来头,原则驱使张主任扛了几下,也只能几下。
季满仓仿佛在墙壁上找花儿的眼睛,总算挪过来,看了他一眼。
今时不比以往,现在的她早已不缺钱,从小过惯苦日子的她,花钱也并不大手大脚,这几年攒下的钱,甚至足够她生活一辈子。
这年头可不时兴银行代发工资,全是现金发放,每月领工资时,职工都要签字。
“在!”
“李建昆同志的情况有些不同,”袁耕看向首位上的人说,“我不当这是场严肃会议了,小陈,你们对此如果有什么疑虑,你可以打通电话去首都。”
艾菲当年确实在华电公司供过职。
“……姐!”
信的内容,百分之百出自华电工厂高层,且在仅有的几名一级经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