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江苏人,一个魔都人,他俩的口味倒能对上。
吴英雄哈哈一笑,封晓婉尴尬说只放了一点点,忍不住,好像川渝人做菜不放辣椒样,不会整了。
房间确实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个卧室,一个独立卫生间,一个小厨房,拾掇得非常干净,红色的实木地板铮亮发光,看不见一丝尘灰。
吴英雄之前已经告诉李建昆,封晓婉患有很严重的洁癖,李建昆正准备脱鞋时,封晓婉摆手说不用:“家里也没这么多拖鞋。”
“那光脚吧,这天儿光脚还舒服。”封晓婉的精神问题是否痊愈,连小英雄都无法百分之百确定,李建昆不好给她带来精神负担。
于是他和富贵兄弟光脚进屋,吴英雄有自己的拖鞋也没穿,封晓婉给冉姿找来一双女士拖鞋,望向李建昆的眼神里透着感激,她看见楼下的加长林肯了,早上英雄和她聊起时,说这位昆哥完全没架子,她多少还有些不信。
房间里有扇侧门,直通隔壁房顶,上面铺有防腐木,同样打扫得几乎一尘不染。
吴英雄说本来的房价比现在要高,房东太太后来主动降价,正因见封晓婉既爱干净又细心。
房顶撑开着一顶灰色遮阳伞,底下摆着一张折叠式四方小餐桌。
难得封晓婉还能烧得一手好菜。
桌上摆满了菜肴,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不用尝也知道味道不会差。
“今天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不醉不归!”这里还是第一次宴请客人,甚至是来客人,吴英雄拎来两瓶杰克丹尼后,又抱来一箱百威。
等封晓婉烧好最后两道煮干丝和酱排骨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准备开动。
“什么也不说,来,晓婉,咱俩先敬昆哥一个。”
“女孩喝啤酒吧。”李建昆见他俩的动作说。
封晓婉说我能喝,和吴英雄每人倒了大半杯威士忌,两人起身提杯,一口闷,闷完封晓婉倒是呛到不行,连咳好几声。
李建昆收走她的威士忌杯,冉姿起开一瓶百威递过去。
两个女孩喝啤酒,四个爷们准备先干完威士忌再用啤酒漱口,反正牛皮话是这样说的。
但实际上除李建昆外,没一个能打的。
吴英雄刚才那么大半杯威士忌下肚,已经到位三分。多年未见,李建昆哪知道他的酒量?瞅着这架势还以为练出来了。再说这四十度的威士忌,能淡出个鸟来,他非要喝,那喝呗,一杯接一杯。
得。
菜还没怎么动,小英雄脑瓜直往桌上倒。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富贵兄弟也不顶用,打小进了武术队,不让喝酒,没练出这门技艺。
“我一点事没,来,继续喝!”吴英雄脸红得像关公,死鸭子嘴硬。
李建昆本想给他换成啤酒,封晓婉说:“让他喝吧,您过来他开心。”
人家媳妇儿都点头了,咱也没话说,李建昆又何尝不开心?
酒过三巡,小英雄直接趴了,富贵兄弟好点,说得眯会儿,不过他俩李建昆了解,天赋异禀,像这种程度的醉酒,眯半小时,能醒个七七八八。
“冉姐,能麻烦您去一下房间吗?我有几句话想对昆哥说。”封晓婉突然开口。
冉姿自无不从。
等她回到房间,并带上侧门后,面对李建昆询问的目光,封晓婉看一眼仰靠在椅子呼呼大睡的吴英雄,眸子里掠过挣扎,但终究开口说:
“他时常和我提起您,您在他心中占据很高的位置,在某些方面您或许比他家人还管用。”
李建昆浅抿一口威士忌,静待下文。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两行清泪滑落封晓婉的脸颊。
李建昆挑起眉头:“你并不爱他?”
“不不不,我爱,我爱!”
最后的一个“爱”字,封晓婉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正因为太爱,所以她无法接受把这样残缺、肮脏的自己许给他,他是那么好的人,那么有才华,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他值得世间最好的姑娘。
封晓婉泪流满脸,脸上有股钻心的痛,这并不容易,如同剥离她的灵魂。“我愿意给他我的所有,如果他需要,我可以为他去死!但……我不希望他爱我。”
李建昆眉头舒展,柔声说:“他爱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封晓婉:“???”
“你觉得配不上他,找到我,想让我把他带走也好绑走也罢,这事儿你问过他吗?显而易见,你也觉得这跟他没有关系对吧?”
封晓婉怔怔发呆。
“爱情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东西,而当这种极致的自私演变成主观上的‘一切为他(她)好’后,即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