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开幕式才刚结束,明显是邮电他们自己的手笔,很不错啊,这会成为一个诱饵,引其他媒体去挖掘传呼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挖呀挖的,还能不挖到咱们?”
听李建昆这么一解释,林新甲眼神明亮,内心的郁结一扫而空。
机房里丁伦他们也咧嘴笑起来,心头蓦地冒出一个词:大局观。
他们看问题总是很片面,这位的大局观远非他们可以比拟。
丁伦坐在操作台后面,整装待命,充当操作员,看看李建昆后,苦笑着说:“等一上午也没等到一个信儿,不会等到外宾们走了,也不让咱们BB一下吧?”
这事李建昆也没个准儿。
接待工作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正如李主任所说:理论上讲不需要临时做出变动。
不过李主任如果是个活泛人——看起来倒也不古板,那么见他们忙活这么久,高低应该给他们个露脸的机会。
未必有要紧事才需要和外宾接待人员联系不是?比如提醒一下他们注意工作,这种信息无伤大雅。
“等吧。咱们也命令不到他们。”
这一等,又从中午等到日头快要西沉。
前一阵儿没日没夜的赶工,换来这样的冷场,对于丁伦他们显然造成了一定伤害,机房里大伙儿人均蔫头耷脑。
就在此时,放在操作台上的一部黑色对讲机中响起电流的滋滋声,紧接着传来声音:
“寻呼台寻呼台,收到请回答。”
丁伦猛地一个激灵,赶忙薅起对讲机,拿到嘴边,不待他回应,对讲机里率先蹦出一个声音:“星光台收到。”
“华电台收到。”
因为全运会的后勤保障工作涉及诸多部门,对讲机的频道不够用,两个寻呼台共用九频道。
“请联系外宾接待人员,提醒他们晚上六点,引导各自接待的外宾前往浦江饭店出席晚宴活动。”
“华电台收到!”
“星光台收到!”
——
市博物馆。
空旷幽静的大厅里,国际奥委会的一群人,在外宾接待人员和博物馆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分散在不同角落,瞻仰着展示柜或壁橱中的那些文物古董,或是具有特殊历史意义的物品。
国际奥委会此行许多都是成双生对,夫妇同行,倒是“老大”萨玛兰奇是个“光棍”。他也不去当电灯泡,猫在一处角落俯身观赏着展示柜里的一只青花瓷瓶。
他认为无论瓷器在国际上如何发展,瓷器的巅峰技艺仍然在这个国家。
事实上这也是人们对于这个国家最初的标签印象。
“BB!”
“BB!”
耳畔几乎同时传来两个单音节的提示音,一定程度上打扰了萨玛兰奇的观赏。
陶大兵和胡甘霖精神为之一振,不约而同伸手摸向腰间。按照规定,陶大兵要去向寻呼台回电话,询问消息,而正当他准备拔腿离开时,胡甘霖已经凑到萨玛兰奇身边。
“尊敬的萨玛兰奇主席,六点钟有场晚宴在浦江饭店举行,为了不耽误行程,我们的参观可能在四点半的样子要结束。”
陶大兵:“……”
他迟疑一下,终究收回了脚步,一脸悻悻。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提前安排好的工作,应该只是提醒一下,可是……甘霖腰上的那款汉字显示传呼机,实在是方便。
有这玩意儿,还给他们配个塑料疙瘩干鸟啊?
脱裤子放屁!
萨玛兰奇点点头后,眼神在胡甘霖的腰间停留少许,如东方人近似的黑色瞳孔中掠过一丝异样。
虹口体育场,中心建筑内部,西翼某条廊道中的一间被腾退出来的观众休息室里。
此地是组委会分配给邮电的机房,也是星光台的寻呼台。
靠东墙摆放着一张原木色长条桌,上面有序排列着五部黑色座机电话。几名工作人员戳在旁边,等了又等,旋即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满脑门问号:
电话呢?
外宾接待人员配备的传呼机,他们刚刚全call了一遍,按照程序,接待人员该找电话回拨到机房,询问具体信息。
他们刚刚还颇为紧张,毕竟电话只有五部,怕外宾接待人员的电话一起涌进来,有些会被占线,所以做好了每一通电话速战速决的准备。
谁料到等了快五分钟,居然没有一部电话进来。
又是五分钟过去,机房里所有工作人员脑门上都溢出汗珠。
“再呼一遍,信息可能没有发送到。”
“不会吧!明明之前测试过上百遍,一切正常,真正用起来才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