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黑色老板椅上,一手抓着同色座机话筒,有着淡蓝色瞳仁的眼眸陡然睁大。
话筒里面传来包玉钢略显气恼的声音:“伱没听错,那小子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做不通工作,一意孤行要对着干了。我们也没办法,你知道的,我们收购的太古洋行的股份全在他的‘昆兰’手上。”
“你们动用的资金呢?你们至少花了六十亿港元吧,他没有这么多钱!你们不会提出撤资?”
“提过,可我们早前有协议,他打了欠条。”
诺亚:“……”
“总之诺亚老弟,我们尽力了,也不蹚这潭水了。”
“该死的!这小子以为凭他一己之力还能翻天?”诺亚重重一拳捶在红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包爵士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港城这片土地不再欢迎他了,我还要让他回到大陆也变成过街老鼠!”
“这些你不用告诉我,已经与我无关。再见吧,诺亚。”
电话挂断后,诺亚愤然起身,带着股复仇勇士般的气势,乘电梯下到三楼,喊来最近唯一看得顺眼的艾伦·施怀雅。
“走,陪我去拜访一下那位。”
艾伦回道:“现在恐怕不合适。”
“嗯?”
“刚接到消息,那位被请去了总督府。”
诺亚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请”字,问道:“什么事?”
“这我哪里知道?”
诺亚瞟向窗外的夜色,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悸动。“告诉他们,今晚谁都不能离开,在公司待命。”
“是!”
这场狗屎战斗会在明天上午港股开盘后尘埃落定,绝不能让那姓李的小子走进港交所的大门!
与此同时,深水湾77号。
包玉钢和夫人正准备享用晚餐。
这位纵横世界的一代船王,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女儿,现在都已出嫁,各有家室,其中有三个还定居国外,通常这幢豪宅里只有他们夫妻。
管家适时送来今天的晚报。老夫老妻,倒也没有太多话题可聊,一边享受晚餐,一边看当天的晚报,是包船王多年养成的习惯。
铛!
一声脆响传来,包玉钢手里的银制餐叉掉在白瓷餐盘中,只见他仓皇抓起报纸,呈到面前,稍稍拉开距离,仔细观阅。
夫人黄秀瑛诧异问:“怎么了?”
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丈夫被报纸上的新闻惊出这么大反应,显然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包玉钢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一字不漏地将落目处的那篇新闻看完后,放低报纸,浑浊的眸子里神采奕奕。“妙啊!以霸制霸!”
是件好事?正当黄秀瑛心头一松,笑着搭话时,包玉钢忽地又猛一拍大腿,显得十分痛心疾首。
黄秀瑛:“……”
“这小子,还真有脑子,急赶急的,这一招连我都没想到!”
面对妻子的再次询问,包玉钢遂将事情娓娓道来。
黄秀瑛听罢点评说:“你不是没想到,而是身份不同,咱们现在归鹰国管,你压根没朝这方面想。不过这孩子也是真聪明,小小年纪,情急之下还能临危不乱,想出这种妙招,前途不可限量。”
“还要什么前途?”
包玉钢颇为感慨道:“他说得对,最赚钱的模式是垄断,太古洋行可孵着好几只金蛋,得到太古洋行,这小李子躺着在港城也算顶层人物。”
他顿了顿,扫向餐盘后,又说:“哎呀,这饭没法吃了,到手的蛋糕,结果全便宜了他,好痛!”
黄秀瑛:“……”
正在这时,管家过来汇报,说隔壁邻居来访。
“老哥!老哥!”
“叫魂呢,餐厅!”
李佳成急吼吼冲到餐厅,眼神捕捉到他手边餐桌上的报纸,便知道他已经得到消息。
“建昆这手玩得太妙了!”
包玉钢毫无食欲,干脆取过缎面的白餐巾抹了嘴巴后,拍拍屁股站起:“可不嘛,咱们全给他做了嫁衣。”
李佳成嘴角苦涩,他又何尝不痛?可形势所迫,决定是他们自己下的,也怨不得人家小李。
俩人来到客厅的棕色软皮沙发上坐下,佣人送来茶水。经过李佳成的一番剖析,包玉钢才知道他还想简单了。
“建昆这手可谓一箭四雕。
“其一,引招商局入局,用大陆制衡鹰方,促使收购战还能进行。
“其二,招商局入股昆兰后,等于拥有一座国字号靠山。
“其三,后续拿下太古洋行,鹰方肯定有火气,他是不好管理的,刚好可以借招商局之手。
“其四,施怀雅家族一直想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