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能养你老。”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换做以前的他会在父母面前袒露,但这些年的打拼,使他学会了心中想法不被别人看出。
徐方国放下搪瓷缸,站起身来,视线投向窗外,瞧过几眼后,由衷道:“井井有条,很不错的厂子。”
“不用紧张,我这次过来只有一个目的:看看被徐庆有视作追赶目标,却屡战屡败的年轻人,长什么样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徐方国主动拉起他的手握了握,含笑道:“这样很好,我也没什么牵挂了,那么有机会在家乡再会吧。”
说罢,边吹着尚未沉下去的翠绿茶叶,大口大口咕噜起来,好似根本感受不到温度。
“真不晚吗?你年过半百,身体又不好,我要多少年才能出来,到时还能见到伱吗?”
他不止一次暗道侥幸,得亏在对方过来之前,案子已经查实,否则天知道他现在要面临多大压力。
不算一个好天气。
“别!”
“他斗不过你是正常的,即使身为我儿子,他在面对我时,也无法做到像你这样不卑不亢。”徐方国感慨一句后,端起搪瓷缸,闭着眼睛深嗅一口,“这好茶倒是不能浪费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老徐同志,请楼上坐吧。”李建昆做出邀请手势。
“呜呜呜~”刘薇感动得稀里哗啦。
对于徐方国的到访,李建昆确实有些措手不及。按他想来,对方即使过来特区,也不大可能来找他。
野狗是没有勇气与老虎相搏的。
“方国,你发现没有,儿子变了好多!”
李建昆陪着笑笑,没有说话。
徐方国伸出手,在儿子手背上拍了拍,“好好反省,认真表现。”
徐方国赶忙拦下,用眼神向楼下示意,“婆娘待会要找我麻烦的,你不露面还好,你在的话,我这人脸皮薄,怕是扯不出谎。”
“叫我老徐吧。”徐方国摆手打断。李建昆不留痕迹打量他时,他同样在上下审视着这个年轻人,并不遮遮掩掩。
“徐省……”
刘薇红着眼瞥过来,周头两眼朝天看,心说可不赖我啊,是你丈夫刚才说的,时间到了提醒一下。
要知道徐庆有还没有宣判,即使徐方国不打算动用自己的权柄,作为父亲,难道要错过这种事?
“没时间呀。”徐方国脸上浮现一抹愁绪,“上月那场台风,造成不小的灾难,临近年关,许多人连个家都没呢。”
嗯?
刘薇着实怔了怔,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无论如何,她的心情峰回路转,猛抹两把眼泪,“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声音仍然吸引来一些张望。
不过无须谁吩咐,包括周头在内的大檐帽们,避之不及,一点偷听的想法也没有,哧溜远遁。
“怎么救?因为我有点权利,所以我儿子犯事,就该从轻发落?”
他也是才知道,徐庆有的来头这么大。眼前这位头发斑白的男人出现时,别说他们秦老大,特区嗖嗖冲过来好几位大佬。
一杯茶眨眼见底。
半下午,天空白茫茫一片,太阳花洒落在地面上,昂头却望不见太阳。
生怕丈夫反悔似的。
——
华电工厂。
李建昆莞尔一笑,不再强求,目送他离开办公室。视线中,头发斑白的男人背脊佝偻,有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弥散而出,但他的步伐异常沉稳而坚定,不带丝毫迟疑。
李建昆站在原地,鞠躬行了一礼。
今晚无更,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