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娘娘庙四合院。
“王山河同志,你不要冥顽不顾,我现在很严肃地告诉你,问题很大,有人要找你玩命,你最好从实招来!”
正北房堂屋里,王山河狂挠脑壳,欲哭无泪,“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招啥呀?”
鲁娜今天开工了,只是状态很不对,走路一拐一拐的。
然后陈亚军特地去她租住的大杂院打听过,昨天晚上,姑娘彻夜未归!
天知道陈亚军当时就红了眼啊!
金彪后面不比他好多少。
一切的线索已经指明:他们心爱的姑娘,被人睡了!
睡了!!!
李云裳也在,一改平日的温柔随和,郑重其事道:“山河,事情到这一步,你身为男人,必须负起责任,尽快给鲁娜一个名份。”
“姐,你说的道理我懂,问题是我没把她怎么样啊,我这两天都没见过她。我跟马卫都一起呢,在乡下,你看我不是淘回几个物件吗。”
李建昆上下审视着他,“当真是这样?”
“你问马卫都啊!”
那就奇了怪,鲁娜为什么不向陈金二人解释?
“不是啊建昆,金彪和陈亚军咋知道我跟鲁娜的事?”
“我说的。”
“你!我去,合着他们要弄我,还是你搞的事啊。”
“……”
李建昆道:“迟早他们都会知道,我看你还是拉着马卫都,继续去乡下待一阵吧。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俩早冲四合院来了,你们要真打起来,我只能干瞪眼。”
他顿了顿,望向门外夜色,思忖道:“我觉得,鲁娜已经在解决这件事了。”
鲁娜宁愿被陈金二人误会失身于山河,也不解释清白,大抵上是想趁这個机会,跟陈金二人彻底摊牌。
她显然对两人无意。
同时,可以看出她确实有委身于山河的意思。
李云裳感慨道:“山河,姑娘名节大过一切,你可莫要辜负了鲁娜。”
“姐,我晓得。”
同一时间,五道口东向的居民区,一座大杂院的其中一间厢房里。
鲁娜洗白白后,光着脚丫子坐在床上,拿一瓶正红花油,揉搓着右脚脚踝,昨天陪朋友去游十三陵,穿一双中跟皮鞋,把脚给崴了。
所幸没什么大碍。
今天她早起从家里到海淀,照常开工,却发现金彪看她的眼神极其不对,本来她还很纳闷呢,后面发现陈亚军也这样,她逼问小龙,才得知昆哥说过些事。
瞬间明悟。
知道金彪和陈亚军想歪了。
踌躇间,她没有解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决定将错就错——你们看,我都是别人的女人了,可就别再惦记了吧。
有些残忍。
但从长远来看,对他们三个都好。
金彪和陈亚军也都老大不小,总想把她这个根本对他们没感觉的人,娶回家做媳妇儿,算怎么一回事嘛。
她有自己的计划,寻思今天先狠狠打击他们一下,明天开始对他们好,嗯,朋友之间的好。把这两段孽缘,往一生朋友的方向推动。
话说,这些年生怕两人胡思乱想,自己还从没有主动对他们好过。
这样一来,相信可以慢慢化解他们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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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在暂安小院里洒下半壁霞光。
距离小院开门营业还有一刻钟,轮班值日的半边天刺绣铺,林家几个环肥燕瘦、挺有气质的女人,正拿着笤帚打扫卫生。
林秀秀一手笤帚,一手簸箕,杵在80百货和90百货中间。
左看看,门口蹲着一个大胡子,香烟一根接一根。
右瞅瞅,门口蹲着一个“蛤蟆镜”,丢烟头的速度,比大胡子只快不慢。
他们丢一下,林秀秀便上前扫一下。
“秀秀,甭扫了,几个烟头而已,该干嘛干嘛去。”
那可不是几个烟头。
林秀秀弱弱道:“两位大哥,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秀秀,你是个好姑娘,某人要有你一半好,我俩高低好想点。”
从知青岁月到现在,好几个年头的付出啊,啥也没换回……
“说谁呢,说谁呢!”
三人齐刷刷扭头,一个打扮时髦的大波浪,小拐小拐走过来,手里捧个黑布兜。
“哼!”金彪头往北边摆。
“哼!”陈亚军头往南边摆。
林秀秀想笑不敢笑,这男人闹脾气,怎么跟小孩似的。
“娜娜姐。”
“秀秀你吃了吗?”
“吃过了。”
“他俩肯定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