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一组选手登台,李建昆自岿然不动。
他跟别的选手又无冤无仇。
今晚,他的炮口只对准一个人。
这个人很嘚瑟,很嚣张,趁着自己南行大半月,苦心经营,自以为掠走了沈姑娘芳心。
只有李建昆明白,现在的沈姑娘,对于爱情一窍不通。
但是,这并不能减轻徐孙子的罪孽!
打他一顿,李建昆不是没想过。那样或许能出個及时气,但并无半分好处。
一来,他跟沈姑娘还没确认什么关系。单身的姑娘,自然谁都有资格追。拳头砸下去,名不正言不顺。
二来,以徐孙子的银币尿性,八成会跑去找沈姑娘哭鼻子博同情。沈姑娘心肠软啊,指不定真会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李建昆不是不生气,沈姑娘是他这辈子内定的媳妇儿,谁都休想染指。
只是比起生气,他更在乎如何让沈姑娘爱上他。
爱情,终究是两个人事。
原本他有自己的章法,已经在循序渐进,沈姑娘对他越发熟悉,感官也一天好过一天,假以时日,自然水到渠成。
这种情况下,他犯不着去做一些不擅长的事。
比如投其所好,用诗歌去撩拨沈姑娘。
偏偏他不稀得去干,徐孙子自以为找到秘密武器,干得兴致勃勃。虽然,李建昆有自信,让徐孙子卖力发挥也无妨,但是,想想这孙子在撩自己的姑娘,属实不爽。
今晚,他要在徐孙子引以为豪的诗歌上,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痛击得体无完肤。
这不比暴揍徐孙子一顿,好一万倍?
“诶!是五四社的人。”
“各位,各位,重头戏来了!”
“一下就不困了。”
刚刚早晨社的邓水根同学,先下一城后,前排的五四社,终于传来动静。
起身的不是别人,正是觍着脸争取到一个参赛名额的徐庆有。
这家伙有些文学天赋,只是从小受家庭影响,更侧重于写文章,尤其是政治类文章。
78年春,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新生刚入学那会,搁三角地那旮旯,跟农工兵学长论战,这家伙可谓出尽风头。
他能进入系学生会和五四社,与此事脱不开关系。
但要论起写诗,在人才济济的五四社,他连中游都排不上。
这次上杆子参赛,他有一个重要目的。
伴随着热烈掌声,登上舞台后,徐庆有的目光扫向早晨社阵营,与李建昆四目相对时,有种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挑衅,停顿几秒,挪开,等落在沈红衣脸上后,又露出一个极有涵养的谦逊笑容。
“大家晚上好,本人77届老生,五四社,徐庆有。”
“我下面要朗诵的诗,名叫,《如你》。”
大饭厅内寂静无声,上千学生翘首以盼,以为五四社水准的诗歌即将入耳时,哪知徐庆有还有一句话:
“献给我心爱的姑娘。”
嚯!
底下顿时沸腾。
有些欢呼,有人坏笑,有人直竖大拇哥。
虽说爱情已经解禁,人们不再羞于提爱情,但也没见谁敢当着上千人的面,吐露自己的爱情啊。
勇还是你勇!
“徐学长,我就问一句,你心爱的姑娘身在何方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在今晚现场?”
“要真在,那谁遭得住,这不对于核武器吗?”
胆大的男学生,不停起哄,现场气氛达到今晚最高潮。
早晨社的阵营里,沈红衣坐立难安,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徐学长刚才说那话时,若有若无向她投来视线。
不会吧……
她旁边,李建昆盯着舞台上方,嘴角挂着笑容,笑得十分渗人。
“我喜欢你。”
“如微风徐徐。”
“如温阳媚丽。”
“如山间小溪。”
“如过桥人家。”
“如你。”
咻咻!
现场口哨声四起。
不少女学生听得小脸都红了。这可真够直白的。
“牛啊,哥们,我要是姑娘,一准跟你好!”
“哈哈!吾辈楷模!”
“注意点言行!注意点言行!”
就在现场躁动一片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这也叫诗?”
唰!
大伙齐刷刷扭头望去。
早晨社的人!
李建昆缓缓站起。
李春拉都没拉住。这么多人你不打,你打五四社?
沈红衣既诧异,也不奇怪。她早看出来,李学长和徐学长虽然是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