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入学季这一整个月,李建昆都过得颇为煎熬。
沈姑娘又是参加各种迎新会,完了军训,期间还忙着结交同学,筹备自己的大学生活,甭管出现在哪里,身边总是一群一群的。
真的很难酝酿出不突兀的接近方式。
直接写情书这个点子,他也寻思过,且不提成功率约等于零,还怕给人姑娘搞吓到。
直到十月上旬,一個利好的消息传来,沈姑娘加入了早晨文学社。
那他可就坐不住了,这么光明正大接近的机会,万万没有错过的道理。
上午,32号楼,101室。
早晨文学社在这里有个办公室。
别小瞧这帮搞文学的人的能量,这年头,像燕园里的学生,十之七八都是文学信徒。他们想在自家的宿舍地盘,开辟一间办公室,一句话的事。
据说这栋楼里,还经常招待外校的文学社员、诗人、文学青年留宿。
没错,人家业务都遍布全国了,不仅仅局限于本校,每逢新一期的《早晨》杂志印出来,要向全国各地邮寄一大堆。
“咚咚!”
李建昆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房门。
“请进。”
宿舍改成的长条形办公室里,沿着右侧墙壁,从前到后摆了三张五屉桌;左侧墙壁旁有茶水台,报纸架和刊物架。
中间是过道。
此时三张五屉桌后面,只有一张有人,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瘦削青年。
李建昆在他对面坐下,道明来意。
“你是老生吧?”对方上下打量着他。
“嗯。”
“不像我们文学系的。”
“经济学的。”
“大几?”
“研究生。”
对方怔了怔,重新审视他一番,诧异道:“同学,你经济学研究生,要参加我们文学社?”
“咋了,不行吗?”
“不是啊……你们研究生时间紧,课业重,好好研究你们的经济不行吗?”
李建昆听出明显的拒绝之意,一打听才知道,早晨社现在已经不招人。
“不对吧,我听说你们前两天还在招。”他皱着眉头道。
他既然过来,自然有准备,早晨社这边的招人制度,门槛只有一个,作品。
拿作品说话。
这玩意他还能缺?
只有豁出脸皮不要,随随便便抄几首诗歌,能把这帮人震得魂儿都没有。
但他没料到竟然不招人了,那沈姑娘是怎么回事?
别问他情报哪来的,正如强哥说的,好歹在燕园混了一年半,他在文学系可不光认识一个徐庆有。
徐庆有也是文学社的,不过这货挺会爬,是校文学社的,也就是五四文学社。
“同学,真不招,大家太热情,我们一开放招新,名额瞬间招满。你说前两天对吧,你等等,我查查。”
眼镜翻出一个名录薄。
李建昆看着他的手指,一溜下滑,滑到沈红衣的大名上。
“哦,前两天是招了一个,看这名字,我记起来了,是个大一的学妹,她不同,她属于特事特办。”
“怎么个特事特办?”李建昆问。
眼镜解释说,沈红衣是武汉人,就读的是武汉最好的中学,前两年77届78届,武汉大学从这所中学招了不少人,这些人中又很出了些人物。
目前珞珈山文学社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她中学时期的学长,对于同样品学兼优的她,并不陌生。
而北大早晨社,当下正在策划一件大事,联合全国十三所大学的文学社:
中山大学“红豆社”、人大“大学生社”、北广“秋实社”、北师大“初航社”、西北大学“希望社”、吉大“红叶社”、武大“珞珈山社”、杭大“扬帆社”、杭师“我们社”、南开“南开园社”、南大“耕耘社”、贵大“春泥社”。
以及北大“早晨社”。
共同创办了一个新刊物,叫《这一代》。
《这一代》第一期,则由武大珞珈山文学社负责制刊,包括印刷、装订、打包、寄送等诸多事宜。
量大,特繁琐,需要人专事沟通。
珞珈山那边来信,推荐了沈红衣,熟人熟路,外加这姑娘文学造诣也不浅,早晨社便特事特办,邀请她入社了。
没错,邀请。
李建昆听完眉头紧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你们下一次招新是什么时候?”
“不好说。刚才跟你讲这么多,你应该也明白,创办《这一代》的重大意义,目前我们全社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李建昆挠了挠头,这尼玛,等都没个盼头啊。
“那啥,同学,你们创办这么牛的刊物,缺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