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世不超过十枚的大一片红,如今就这样摆在一个“小摊”上,无人问津。
乖乖!
你说这快乐……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同志,看中了?”
卖家关注到他。
李建昆暗道不妙,头一回捡漏,怕是有些得意忘形,露相了。赶忙稳住心神,一脸淡然,示意自己再看会。
遂放下手中的集邮纸板,又捣鼓起旁边的袁大头,一共七枚,他全部拾起。
完了才把集邮纸板随手扯过,唤来正得闲的卖家,准备握个手。
卖家问:“这一板邮票全要?”
“平时有個集邮的小爱好,先看价格嘛,合适就要。”
李建昆微微一笑,能花几个钱?速战速决吧,其他邮票也都是早年间发行的,还能亏不成?
“哟,这不赶巧了么。”
卖家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呵呵道:“实不相瞒,我手上还有套好货,准备待会拿去屋里,对于你们爱好集邮的同志,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好玩意,要瞅瞅吗?”
李建昆愣了愣,从这番话中得到两个信息。
其一,金三爷告诉小王的高端局,只怕真有,还没开始。
其二,压箱底的宝贝,这些卖家暂时还未露出来。
那他就特好奇,什么邮票能比大一片红还值得藏着掖着?
像后世炒得沸沸扬扬的庚申猴票,据说单枚也就是八九千,整版共80枚,才能卖到百万。
一整版,仅抵得上一片“小一片红”。
跟大一片红,都没有比对的意义。
“劳您驾,那高低得瞜一眼啊。”
“得嘞!咱们这圈儿呀,集邮的不多,我这也是看遇到正主了,换一般人啊,我都不稀得拿出来,拿出来他们也不懂。”
卖家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自制硬壳本,很薄,除开前后的硬纸壳,几乎没有张页。
李建昆越发好奇,遂接过硬壳本,翻开。
里头仅有一张自制的厚页,如出一辙,用薄尼龙覆起,以作保护。
只见三枚堪称简陋的邮票,并排摆放在居中位置。
一绿,一红,一黄。
上面的印花除颜色外,乍一看,一毛一样:
居中盘着一条蟠龙,左侧有竖字,绿邮票上是“壹分银”,红邮票上是“叁分银”,黄邮票上是“伍分银”;右侧的竖字相同,为大写的“邮政局”仨字。
三张邮票顶部,皆有一排分为三格的字符,中为“A”,左为“清”,右为“大”。
末端标有“DARIN”字样。
“这是?”李建昆一眼扫完,瞳孔逐渐放大。
“大清龙票!”
卖家接茬道:“我国……哎,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咱们这片土地上,发行的第一套邮票,一套三枚,我这儿齐活。您集邮,您懂行,您就说金贵不金贵吧?”
李建昆喉结滚动一下,咽了口唾沫。
馋的。
他不集邮,但大清龙票,还是有所耳闻的,又称大龙邮票,海关大龙。
始祖级邮票,用屁股想也知道金贵呀!
好像发行量不老少,不过这玩意一来年代久远,二来薄得一批,很难保存。
单枚价值,未必比得上大一片红。
但一套三枚齐活,啧啧,怕是只高不低啊。
李建昆也不接茬,含笑道:“像您说的,集邮的人喜欢嘛肯定喜欢。成吧,这一套,加上七枚袁大头,外加这一板子邮票,您给个诚心价,合适我就带走。”
他说着,伸出手。
卖家跟他握在一起,掌心传来异样,尴尬了。
比划的啥玩意,没整明白。
甭管整没整明白吧,李建昆先啧了一声,苦笑摇头,一副你可真黑的模样。
“小同志,这价钱老厚道了。”
“还能谈不?要是能谈,我有个朋友在,比我内行,我叫过来参谋参谋。”
“得得,您先喊来。”
李建昆赶忙去找外援。
小王过来后,再次跟卖家握手,遂踮脚凑到李建昆耳边,小声道:“一口价,四百块,三样全拿走。”
李建昆差点没笑出声,卖家之前报的啥价,咱也不知道啊,但四百块……哪怕搁这年头,卖部黑白电视机还差点。
跟白捡的又有啥区别?
“行吧。”他勉为其难道。
总不能仰天长啸三声吧。
慢不悠地从包里薅出一沓大团结,点出六十张递过去,卖家乐呵呵接过后,李建昆忙将三样东西揣进包。
好家伙!
这只十来块的破皮包,现在可谓价值连城哪!
他搭着小王肩膀,屁颠屁颠溜了,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