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曼愣了愣，随即大声道：“妈妈，您不能这样！”

众人的目光齐齐移来，他圆乎乎的小身影站到了玛格丽的前面：“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是我的命令………咳………咳………”

瑟曦咳出了鲜血，喘了会儿粗气，随后看向了默不作声的詹姆。

“你怎么………不反对………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不………救我………叛徒………”

她是他曾经最深爱的女人………詹姆看着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瑟曦，他心如刀割。

倘若他没有驱逐瑟曦的信使，也没有前往风息堡，而是快马返回君临………瑟曦就不会被大麻雀剃光头发，光着身体在城中游行。

倘若如此，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瑟曦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

詹姆的眼眶发烫，痛苦地喃喃出声：“对不起，瑟曦。”

“不要………怜悯………我………不………需要………”瑟曦虚弱的声音里跳动着一丝怒火。

随后，她似乎在看格林：“遗书………加上………遗书………”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格林的身上，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她，神色温和地笑了笑，道：“还有什么，瑟曦？”

“把我………洗干净………用刷子………洗干净………”

瑟曦目光空洞地挤出了细微的声音：“听………我………怒………吼………”

她缓缓合上了眼皮，不再出声。

“妈妈！”

一直无声流泪的弥赛菈公主扑了过来，小手在瑟曦的上方颤抖着，她想摇醒妈妈，但又深怕打扰到妈妈的沉眠。

呜………呜………呜………

科本这时候来到了格林的旁边，道：“摄政王殿下，极致的伤痛能让太后陛下昏迷，也会让她清醒着继续承受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诸神仁慈，一杯罂粟牛奶或许能让她在最后之路上做个美梦。”

格林的手掌挤了挤瑟曦那只几乎感受不到体温的手，他闭了会儿眼睛，随即看向了老学士。

迎着格林的目光，派席尔十分悲伤地点了点头。

一阵沉重的沉默后，格林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科本，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他在瑟曦的手背上浅浅一吻：“………照看好她。”

轻轻放下了她的手，格林最后看了眼瑟曦，深吸口气，他便起了身。

几乎同时，詹姆·兰尼斯特也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格林一下子就读懂了詹姆眼中流露的情绪，他皱了皱眉，道：“詹姆，好好陪伴瑟曦。时间不多了，其余的交给我吧。”

詹姆的声音不高，但周围的人都感受了凛冬的寒风：“我自己来，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说完，他俯身在瑟曦的额头上深深一吻，随后满是血迹的白色披风一甩，便向门口的方向大步而去。

詹姆的眼睛血红，只有鲜血才能平息他无尽的熊熊怒火。

砰地一声，太后寝室的房门重新关闭。

格林揉揉眉心，打起精神道：“哈瑞斯首相，派席尔大学士，盖尔斯伯爵，还有马图斯伯爵。诸位御前大臣，请随我前往王座厅，立即召开御前会议。”

“遵命，摄政王殿下。”

格林率先迈开了脚步，其他御前大臣紧随其后，马图斯伯爵轻瞥了眼有些走神的玛格丽，也抬脚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

首相塔附近。

“詹姆大人。”

几个兰尼斯特红袍子队长纷纷朝着詹姆爵士行礼。

走出梅葛塔前，詹姆如同一头压抑着怒火的雄狮，而此时他………异常平静，这种平静却是更让人心惊。

“君临现在有多少红袍子？”

兰尼斯特红袍卫队的副官回答了詹姆的问题：“大人，一共三百人。”

詹姆遥望了眼贝勒大圣堂的方向，沉声道：“传达我的命令，每个人都穿戴全副铠甲，现在就去。”

泰温公爵重金打造的红袍卫队训练有素，他们对泰温长子下达的任何命令都不会有丝毫的异议，目标是七层地狱也是如此。

“遵命，詹姆大人。”

…………

王座厅。

御前会议长桌，等格林坐在雕刻着宝冠雄鹿的国王椅，众御前大臣这才纷纷落座。

环抱着头盔，全副武装的几个金袍子卫队长伫立在一旁，金袍子总司令亨佛里·维水则被他们挤到了后面。

几个御前侍者和侍女为格林和众御前大臣端来斟满美酒的金色杯子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