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点点头：“因为我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儿子，他要我待在伊里斯国王的眼睛之内，日日夜夜，不得脱离。所以，我对伊里斯国王的那些勾当一清二楚。”

詹姆想起了当年在王座厅见到艾德·史塔克的场景，悄无声息，只有一双灰色眼睛在说话：冷酷、充满谴责和评判。

詹姆大声道：他要烧了都城，留给劳勃一片灰烬。

他的眼内闪过哀伤：“就为这个，伊里斯国王将他的新首相活活烤死，并把御前首相的职位赏给最受宠的火术士——罗萨特。”

沉默着倒满酒，詹姆把酒壶放好，才回道：“梦见了几个死人，他们想审判我的罪行。”

詹姆睁大双眼，他是……雷加·坦格利安，龙石岛亲王和铁王座的继承人。

“因为他抢到了那把铁椅子。”提利昂一边说着，一边往詹姆的酒杯里倒酒。

一一一.二五三.二二六.一九三

提利昂不禁感慨：“果然是疯王。”

勒文·马泰尔：发誓守护王室后裔。

詹姆继续道：“这时伊里斯国王已然明白，劳勃绝非什么可随意解决的叛乱，而是自戴蒙·黑火以来坦格利安所面临的最大威胁。于是他粗暴地提醒勒文·马泰尔亲王关注伊莉亚公主的安危，令他即刻沿国王大道南下，接管一万多恩军队北上支援君临。”

篡夺者别想夺取我的王都……我要留给他们一座灰烬之城……我要让劳勃这叛徒成为焦黑骨骸和烤熟血肉……伊里斯国王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犹在詹姆的耳边。

胸口不停地起伏，他喘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了过来，他喃喃道：“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亚瑟·戴恩：我们立下了神圣誓言。

他似乎是在回忆：“劳勃在加冕仪式结束后的宴会上对我说……听说他们叫你弑君者，你可不要把这当成习惯哟！然后，周围的人都在跟着他哈哈大笑。”

詹姆的声音里充斥着讽刺：“他和从前的‘明焰’伊利昂一样，他相信火焰能让他重生，化为真龙，向坦格利安的敌人复仇。”

他自嘲，回想在奔流城牢房的那段时间，竟是他难得的轻松日子。

他喃喃道：“背誓……牺牲……拯救……后悔……”

“最后，伊里斯国王下定决心，召来宠幸的火术士，命他们将野火罐子埋到君临的各地。从贝勒大圣堂底到跳蚤窝的陋屋，马厩与仓库，七座城门，龙穴，甚至……红堡的地窖内也放置了野火罐子。”

他轻叹口气：“我在跟史坦尼斯打仗的时候，使用过野火，我知晓它的恐怖。当时，疯王要用野火帮几十万君临人洗澡，你是不得不做了理智的选择。”

詹姆爵士侧头望去，他的好弟弟正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接住酒杯，提利昂扫了眼倒在詹姆脚下的两个空酒壶。

提利昂的眼睛微转，追问：“那位喜欢耍火的疯王？”

詹姆爵士仰头凝望了会儿星空，摇摇头，道：“他的护卫，还有他的儿子。”

…………

科尔顿·切斯德伯爵是王领、切斯德家族的族长，他原是伊里斯二世的财政大臣，琼恩·克林顿首相被驱逐后，升为御前首相。

詹姆猛地醒来，他的心脏狂跳不已，虚汗淋漓，颤抖不止。

五个人，这五人都是他的誓言兄弟，伊里斯二世的御林铁卫：奥斯威尔·河安爵士与琼恩·戴瑞爵士，多恩亲王勒文·马泰尔，“白牛”杰洛·海塔尔，“拂晓神剑”亚瑟·戴恩。

提利昂不禁睁大双眼：“没想到雷加的妻子和孩子没有前往龙石岛的原因……竟是因为这种事？哈啊，泰温大人利用疯王留下的‘礼物’来讨好了劳勃，这……嗯，真相真是残酷。”

他问：瑟曦？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瑟曦冷笑：我们?不，詹姆，这是你的地方，你的黑暗。

我没有选择……詹姆向后踉跄了一步。

一口喝光杯子里剩下的酒，停顿了下，詹姆忽道：“提利昂，我在后悔。让我后悔之人……不是伊里斯，而是劳勃。”

…………

“嘿，老哥，你的眼神真像女支院里的老宾客。”提利昂的声音由远及近。

詹姆微微点头，道：“这是最高机密，由几个最受宠的火术士亲自安排，连他们手下的助手都不清楚。当年的雷拉王后对国王的行为早已不闻不问，雷加王子作为军队的总司令，又忙着整军备战，但新任首相、科尔顿·切斯德伯爵可不是白痴，任谁看到几个火术士成天进进出出，都会心生疑虑。”

史塔克-艾林-徒利联军在石堂镇向琼恩·克林顿首相率领的保王军进攻时石堂镇所有的圣堂都鸣响钟声，警告民众锁好自家的门窗，于是该战役被称为——鸣钟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