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斯国王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这倒是让戴佛斯稍稍松了口气。

史坦尼斯国王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响起：“白天谈判时，蓝礼想送我一个桃子。他嘲笑我，挑衅我，威胁我，最后想送我一个桃子……我本以为他是要拔剑，所以差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难道这就是他的意图，想让我在他面前显示恐惧？或者……这是他的又一个无聊玩笑？又或……其实别有深意？”

顿了顿，他的牙齿嘎吱作响：“蓝礼！只有蓝礼才能用一颗水果让我如此烦躁，直到进坟墓的那一天，我都不会忘记那颗桃子。”

史坦尼斯锐利的目光移向了洋葱骑士：“戴佛斯，我很爱我的弟弟，但他是谋逆者，他必须毁灭。”

戴佛斯感觉后颈一股寒气直向上冒：“史坦尼斯国王，您是要……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暗杀……戴佛斯本能般地把手伸向脖子上的皮袋，他摸到内里的指骨，他的幸运符。

史坦尼斯国王冰冷的声音响起：“洋葱骑士，你还留着它们？你还念着它们？”

“不是的。”戴佛斯摇头否认。

史坦尼斯国王的目光带着审视：“那为什么留着？我一直很奇怪。”

戴佛斯恭声回答：“史坦尼斯国王，因为它们能提醒我，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哪里来，以及您的公正无私。”

史坦尼斯微点下颌：“你既是英雄，也是走私者，善行并不能抵消恶行，恶行也不能掩盖善行，行为各有其报应处置，这就是律法的公正。”

他又道：“蓝礼是在篡位，这是无法宽恕的恶行，为了公正，他必须被毁灭。”

戴佛斯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他像是已经看到了洋葱骑士的心中之想。

“戴佛斯，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戴佛斯舔舔嘴唇，抚胸道：“史坦尼斯国王，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请问您有何差遣？”

史坦尼斯国王开口道：“不过是你驾轻就熟的事，我要你用一条小船把梅丽珊卓送到她想去的地方，但此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办得到吗？”

…………

…………

漆黑的夜里，戴佛斯驾着一条黑帆小船，穿越破船湾的洋面，他的“乘客”是蜷缩在横板上，从头到脚罩着一件暗红色斗篷的梅丽珊卓。

流水敲打船壳的声响一如既往，洋葱骑士的眼眸微微颤动……十六年前他带来了洋葱，带来了生命……十六年后，他带来亚夏的红袍女祭司，他似乎带来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