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以后,今天晚上叶来庆和钱槐花的心口就疼。
下班一到家,叶檀就将事情闹开了,两口子这才知道,下午的时候街坊邻居们已经知道他们给叶檀报名下乡的事情了。
叶来庆恼怒的看着叶檀,心底的火气压也压不住:“叶檀,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你是要把这个家闹散了你才开心是吧?”
“叶来庆,你的意思是叶檀这丫头就应该不声不响的由着你们欺负才对,是吧?”下午跟叶檀约好的大娘婶子们,正义感爆棚,早早的就做好了晚饭吃完了,等叶檀这边一闹起来,就呼啦啦的赶了过来,将叶家的院子外面围了一大圈儿。
叶檀抿着嘴,倔强的神色中带着几丝瑟缩,将一个软弱中又强撑着坚强的女孩子形象,诠释得活灵活现:“爸,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十多年,跟个丫鬟似的伺候你们一家人,可到头来,不仅要抢我的工作,还把我赶到乡下去,甚至打算什么都不给我,若是这样,我还有什么活路,我听说东北那边特别冷,要是没有钱粮没有棉衣棉被,我去了那个地方,不是被冻死就是饿死,爸,你说,你是不是就想要我的命啊?”
“叶檀,你别胡说八道!”叶来庆火冒三丈,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他不得被抓走挨斗啊,什么丫鬟伺候人,什么想要亲闺女的命,随便那一条,都够他受的。
“叶檀,你没良心啊,我们养你养了这么大,最后养出一条白眼儿狼来啊。”钱槐花也学聪明了,不大声嚷嚷,抹着眼泪开始装委屈。
叶檀哭得比钱槐花还委屈:“钱姨,你要真这么说,那咱们就算一算我吃了你们多少,喝了你们多少,这房子是我妈用命换的,你的工作是接了妈的班,我每个月还有五块钱和三十六斤米粮的补助,可我这些年吃的是什么,从我记事起就吃不饱饭,可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做,而且,我从来没有零花钱,穿的衣服都是叶小珍穿剩下的,一年到头唯一给我花钱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学费,一学期两块钱,一年一共四块钱,至于上学用的本子,都是我自己用爷奶给的钱买的……”
叶檀把原主所遭遇的事情,从小到大,衣食住行,一件不落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围观的街坊邻居们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叶檀在这个家里具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之前他们就以为叶檀已经过的很苦了,可没想到实际情况竟是比想象中还要糟糕,顿时,众人的愤怒心理被激了出来,纷纷指责叶来庆两口子不做人,甚至还有人嚷着要去举报,要让叶来庆两口子游大街。
这样的行径,简直就是关起门来做地主老财啊。
叶来庆只觉得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疼的,任凭他和钱槐花怎么解释,众人就是不听,一时间群情激昂,直将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叶来庆想关院门都是妄想,所有人把院门口堵得结结实实的。
“叶檀,你到底要怎么样?”眼见着事情要逐渐失控,叶来庆真的怕被拉走挨批,便干脆直接问叶檀,这事情到底是叶檀引起来的,对于叶檀,叶来庆觉得自己连一点儿慈父之心都没法给了。
叶檀站在何大娘身边,听到叶来庆问自己,便抬头看向他。
何大娘怕叶檀害怕,便鼓励道:“小檀,你只管说,不要怕,有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给你撑腰呢。”
“对,对,叶檀,你就直说,你爸要是不答应,我们都不干。”其他人也都忙说道。
这些话听得叶来庆直咬牙。
叶檀一副受到鼓励的样子,便对叶来庆说道:“爸,我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叶来庆:……你这还不是咄咄逼人,你自己睁眼看看好不好,都快逼死人了!
就听到叶檀接着说道:“下乡这件事情我认了,我去做知青,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拿就去东北,首先,您要给我准备一些钱和粮票,至少让我去那边不至于饿着,另外,您还要给我准备一些棉衣棉被之类的,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就这些吧,至于其他的,我也就不强求了。”
钱槐花听了叶檀的话,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这些已经不少了,好么,你咋不说把整个叶家搬东北去?
再说了,现在家里哪里有钱?这么老些东西,哪里买得起?用鼻子去粘吗?
“不行。”钱槐花顿时也顾不得装委屈了,跳着脚的大声说道:“家里没钱。”
钱槐花话音刚落,就有人嘲讽道:“钱槐花,你少哭穷了,你家还没钱?你们两口子的工资就不说了,人家叶檀亲妈的赔偿款呢,还有叶檀这些年每个月纺织厂给发的五块钱呢,这些加起来都得有一千多了吧。别跟我说你们两口子一个月五六十块钱不够用啊。”
“要你管。”钱槐花干脆开始摆烂:“反正我家没钱,说出大天去都没钱。”
“钱槐花,你别太过分。”
霎时间,钱槐花跟街坊们就吵了起来。
正吵得热闹,就听到有人说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