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行宫,巍峨而庄重,宫墙高耸,不过月余,曾经吴王宫的影子,好似销声匿迹了。
殿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静而又压抑的气息。
刘禅,如今大半个天下的共主,海内人望无可比拟的大汉天子,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容平静,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的双手轻轻摩挲着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费祎身着朝服,步伐稳健地走进大殿,手中紧握着一卷名单,那是今日抄家的记录。
他走到刘禅面前,恭敬地递上名单,声音沉稳:“陛下,这是今日抄家的名单,共有五家,合计三百二十一口人。”
刘禅接过名单,目光在名单上缓缓扫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讽刺:“这个孙虑,倒真是心黑手黑,这些日子来,被他抄的家,应该有二十家了罢?”
孙虑这把刀,有点过于好用了。
只是若是太过于好用了,也不是一个事。
恐怕再这样下去,那些名单上士族,会挺而走险,与魏国勾结。
不过
若是根除不尽,却又会留下隐患。
如何把握其中的一个度,便考验刘禅的眼光与能力了。
费祎闻言,神色凝重,孙虑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众怒,今日汉帝行宫外,前来拜见的臣子,不知道有多少个。
“启禀陛下,是二十三家,陛下。现在的孙虑就像是野狗一般,为了活命,是见人就咬。”
刘禅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吴国百姓臣僚如何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关切,也带着一丝试探。
费祎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人心惶惶,这几日,顾雍、张昭都来拜见,还有其他臣子上书,言之要严惩孙虑。此人莫须有的罪过害了不少忠贞之臣,并且在抄家的时候,贪赃枉法,再这样下去,江东必定人人自危。”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当前局势的担忧。
人人自危才好,若一个个太过于安定,待价而沽,反倒让朕不知道如何对付了。
刘禅闻言,神色未变。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刘禅也明白,这一步棋走得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江东臣民仇恨孙虑,我们的目标就达成了。如今才抄家二十三家,还不急。至于东市斩首的,除与孙家关系密切且真有私藏甲兵、与魏国勾结的,其余并无明显罪过的,关押在建业狱中即可。”
说到这里,刘禅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直视未来的风云变幻。
恩威恩威。
什么是恩,什么是威?
在东市被斩首的那些人的人头,便是威。
你们这些江东士族豪强若是不安分,想要搞点什么事情,便看看他们的后果。
而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释放那些被孙虑‘冤枉’的士族子弟,便是恩。
恩威并施,孙吴,将变成过去式。
届时的江东,便是大汉的江东,不再是什么吴国的江东,也不再是什么孙氏的江东。
这一步棋虽然险,但只要能够成功,那么对于大汉来说,将是一个彻底掌控江左的千载难逢的机遇。
费祎闻言,心中暗自赞叹刘禅的深谋远虑。
刘禅此举不仅是为了打击孙虑的势力,更是为了在江东臣民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为将来的统一大业铺平道路。
他恭敬地应道:“臣遵旨。”
费祎见正事已毕,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陛下虽性情温和,但对于国家大事却从不马虎。
若是一个办不好,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情面的。
能讨好陛下,能得陛下欢心,工作犯了点事情,也能揭过去。
于是,他赶紧抓住机会,对着刘禅深深一揖,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试探:“陛下,孙虑之事已尘埃落定,其府邸抄没之中,意外为陛下搜罗了不少江东美人,如今皆已妥善送至行宫,只待陛下示下,该如何处置这些佳人。”
刘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兴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连日来的政务烦忧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暂时消散。
他故作镇定,却难掩心中的好奇,急切地问道:“哦?她们现在被安置在何处?此事倒是颇为及时,对付那些江东世家,仅仅依靠铁血手段是不够的,还需施以怀柔之策。
自古以来,联姻便是构筑利益共同体的捷径,这些世家女子,若能为我所用,未尝不是一个稳固江东局势的好方法。”
说到这里,刘禅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