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甲胄与战马相送,我等自然愿意卖命。”
“还请功曹赠我等甲马,好让我等为功曹效命。”
...
看着下面鼓噪的士卒,宗子卿眉头微皱。
都是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卖命人。
他们知晓一副甲胄的重要程度。
在关键时刻,这可是能够保住性命的!
而战马就更不用说了。
骑军与步卒在战场上的存活率,谁高?
一眼可以看出来。
骑兵是老爷,步卒是苦哈哈,吃土喝尘的。
“若尔等能接引前将军,战马与甲胄,赠与诸位,又何妨?便是尔等死后,甲胄与战马,也送回尔等家中,若有适龄子嗣,便可继承甲胄与战马!”
好家伙!
直接给送到家里去?
在武库前的军卒脸上一個个露出狂喜之色。
他们本来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宗子卿居然真的同意了。
一个个顿时拍着胸脯,大声吼道:“功曹如此仗义,我等敢不卖命?出城去,便是有数万魏军,我等也要将前将军救出来!”
军心可用!
百副甲胄与百匹战马,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够立功!
这些都无关轻重!
“既是如此,出城去,接应前将军!”
宗子卿跃上战马,当即领百余骑出了叶县,朝着舞水奔驰而去。
...
舞水北岸。
关羽看着百十位受伤,或者是不会游水,只能逗留在北岸的士卒,鼻子一酸,有些不忍直视。
“诸位。”
他看向这些面露绝望,正唉声叹气的士卒,说道:“是关某无能,连累了诸位,还请诸位受我一拜。”
关羽当即对众军士行了一礼。
“将军何须行礼?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卖命求活,至此将军还与我等共存亡,我等难道还不满足?”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关羽现在痛啊!悔啊!恨啊!
我为何要执意攻伐定陵?
悔不听平儿之言,遂使三军败绩,在颍川打出来的大好局面,也付之一炬。
上万士卒,因他关云长而殒命。
他是罪人啊!
关平那小子,也不知道逃出来了没有。
哎~
关羽叹了一口气,再说道:
“关某之过,关某清楚,尔等放心,若今日关某侥幸得活,必费重金,将诸位换回来,诸位便先降了魏军,不必做抵抗。”
宛城中,魏军降卒有不少人的,甚至在襄阳,曹仁还被关着呢!
换俘虏,是可行之举。
“多谢将军挂怀,时间不多了,还请将军出发罢。”
关羽轻轻点头,他将青龙偃月刀与身上青甲褪下,将它们交给身前老卒。
“还请长者为我保管好它们。”
这副战甲,这把兵刃,随他多年了,如今居然到了要分离的地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他关云长能活下去,还担忧要不回一副甲胄与兵刃?
转身。
关羽见对岸士卒安然过河,心中想道:对岸并无魏军埋伏,我可安心泅渡过河去了。
当即,他从岸上走入舞水中。
舞水冰冷,尤其是触碰上老伤上,其中的苦痛,非常人若能忍受。
但关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咬着牙,朝着对岸游了过去。
半刻钟。
已上对岸。
“君侯,终是得生了。”
关羽握着从对岸一直带来的环首刀,眼中并无放松的意思,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依然充满警惕。
“可有派人去前方,探查情况?”
侯音点了点头,说道:“已派人前去了,还未回来。”
舞水虽不宽,但也有两百多步,加之水流涌动,河水冰冷,从对岸游过来,这体力的消耗巨大,方才不少人过河,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
“嗯。”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此处并非久留之处,应当尽快转移。”
过了河,自然是要去叶县了!
“末将也是这个意思。”
不到叶县,未有城池守护,这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主意已定,渡过舞水的数百人,当即朝着岸上走去。
但方走上岸,众人便呆住了。
只因在众人身前,非是密林,而是一排排列阵整齐的魏军士卒。
他们手握长枪,长矛,杀气不自觉的从他们身上逼射而出。
甲胄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是反射出森然的光芒,照得众人睁不开眼。
埋伏!
有埋伏!
侯音脸上惊惧,一颗心,已经是沉入谷底了。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