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公嗣口中说出来的消息,是假的罢。
否则...
他江东岂有击败刘公嗣,占领江陵的机会?
...
孙权面色阴沉,一路走入华容城中。
数万大军,军寨绵延,从江陵城外,一直到华容城下。
步练师如今自然是在华容小城中。
城中最奢华、占地最大的一处院落,如今便是被孙权征用做临时府邸了。
“夫君为何一脸闷闷?”
一截半露半含的藕臂,修长儿玉莹的手指隐在了洁白无瑕的薄丝上,温婉而细腻的双手捧着一杯刚沏好的凉茶,步练师摆动着妖娆的身姿,缓缓走到孙权身前。
“别提了。”
孙权将身上的甲胄脱下,难看的脸色就没有好转过!
他直接大字型躺在床榻之上,无神的眼睛盯着房梁。
“到底如何了?”
步练师将茶水放在一边,她头枕在孙权身上,细细问道:“夫君为主君,若显露出烦躁之色,帐下诸将如何用命?”
这道理他孙仲谋难道不懂?
“哎~”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帐下军将,无一人敢用命,那小子刘公嗣,更是可恶,手底下哪来的这些精兵强将?居然连义封都不是对手?”
一想到那刘禅,孙权心中便是厌烦。
“夫君麾下军将,各个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有不用命者?”
步练师纤手在孙权的胸口上画着圈圈,话语亦是轻柔的说出来。
“大概是夫君给他们的差事,是他们完成不了的,总理大局,此乃夫君之任,若指挥不当,那不是军将们的过失,而是夫君的过失。”
孙权苦笑着说道:“那什么事情是他们能够办得到的?江陵打不下来,阵战打不过。”
一想到徐晃真有可能被那刘公嗣击败,他心中便更是烦躁了。
此次带出十万大军,又背负背盟的罪名。
他孙权若是一事无成,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这便是考验夫君的时候了,照理说,那刘公嗣亦是与主公在相同的处境之中,他为何不气,为何不恼?为主君者,焉能意气用事?”
是啊!
我为主君,他们都是为我效命的。
我生他们的气,那不是在跟自己怄气吗?
与步练师相谈一番,孙权的气却是顺了不少。
“有消息称刘公嗣在宛城击败魏将徐晃,魏国已无力征伐南阳,军中已有言撤军者,夫人,为之奈何啊!”
步练师想了一下,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只能与夫君讲些道理,论起问计,主公麾下幕僚,比妾身明白的多。”
孙权也知道自己为难步练师了。
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但...
撤军?
他不甘心啊!
...
公安城外。
徐盛、朱桓、潘璋各领本部兵马,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分别进兵攻城。
攻伐潺陵、防备江上偷袭的军力,全部集中在公安城外了。
两三万人,把一座小小的公安城包围了十几层。
他们在公安城外扎下上百座营盘,真是旌旗蔽野,尘土遮天,擂鼓呐喊的声音一直传到几十里外。
朱桓等人一面命令士兵挖掘地道攻城,一面用冲车猛烈地撞击城门。
城上,公安守军顽强抵抗,连攻数个时辰,都没能把城攻破。
潘璋冷哼一声,说道:“敌军守城意志顽强,不可硬攻!”
潘璋原本是来防备江陵来援之敌的。
不过...
在吕蒙率江东水师将江面封锁之后,他也就不必防备江陵之敌了。
敌军根本过不了江。
是故潘璋将本部兵马带过来,与朱桓、徐盛一同攻公安。
“楼车强攻!”
潘璋命令士兵推出十多丈高的楼车,靠近城墙。楼车上的士兵居高临下,对着城中放箭和发射石块。
嗖嗖嗖~
江东士卒的箭和石块像雨点般地向城里射来。
城墙守军一时间被压制起来了。便是走动,都要带着一面盾牌。
我数万大军攻伐你这座公安残城,难道还打不下来?
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不散的英魂似乎还在阴霾密布的空中嘶吼,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天空硝烟弥漫,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城墙上,潘濬单手使剑,与冲上城墙的江东士卒肉搏血拼,霍弋更是满脸带血,杀到疯了。
又守住数日,但似乎今日,已经守不住了。
在大江南岸,江东几乎调动了所有可用之兵,来攻伐他公安。
公安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