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方面,也吹起了鸣金号角。
“撤!”
庞德下令,大军回撤城中。
只留下民夫,将甲胄箭头搬回城中。
至于尸体,自然是堆在一起,准备等雨停了之后焚烧干净了。
人命如草芥,人死如灯灭。
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到死之后,也不过是一把火的事情。
江陵城中,刘禅带着众位臣僚早城内迎接阿会喃与庞德。
“二位辛苦了!”
见两人宛如血人的模样,刘禅心中亦是感动。
此二人为他搏杀,可谓是尽心竭力,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到此处,加之老刘家的潜能被激发了,刘禅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二位将军勇猛,卖命搏杀,实在是让人感佩万分,我刘公嗣能得二位猛士襄助,何德何能啊!”
阿会喃连忙跪伏在刘禅面前,他说道:“未有殿下,末将如今还在南中大山中呢,跟着孟获那无能之辈,哪里有在江陵扬名立万的机会?我等不仅是为殿下搏杀,也是为自己搏杀!”
庞德亦是跪伏在地,说道:“殿下如此信重,末将岂能不以死相报?可惜今日未能冲破敌阵,以至于打成了一团浆糊,我军亦是损失惨重!不能称全胜。”
“今日的战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刘禅将二人搀扶起来,说道:“孙权阵战之兵,乃精挑细选的精锐,而我军,不过是从无当飞军中抽调出来的士卒,比之今日更精锐的将士,无当飞军中还很多,各位将军帐下,亦是有之,如今我等以不太精锐的士卒,将江东精锐击败,下次他若还敢来攻,我等岂能不胜?”
两败俱伤?
不!
今日战果卓著!
不过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個说法一定要立住!
士气可不能丢了!
在刘禅身后,庞统很明显也是明白了刘禅话中之意,他撸着胡须,笑着说道:“殿下此言有理,照我看来,今日之后,孙权必不敢来攻城了!”
野战打不过,军中损伤惨重。
即便是孙权想攻,他手下的一干军将也不会想攻了。
都是自家本钱,若是损耗士卒,能够将江陵城打下来,他们还会舍得。
但这城外野战都不是对手,攻城能够将江陵城打下来?
每个人心中,都是有自己的一杠秤。
江东,说起来是孙权主事,但背后支持孙权的,难道不是那些江东士族?
打顺风仗,江东士卒很是勇猛。
一旦是要到逆风仗了,往往便要怯懦了。
“不错,孙仲谋千里奔袭,来攻江陵,其粮路绵长,士卒补给亦是问题,待于禁扰其后路,便是我等反攻的时候了!”
喜欢趁火打劫?
喜欢背盟弃约?
哼!
看我刘公嗣这次不把你孙仲谋打得满地找牙!
...
江东营寨。
中军主帐中。
孙权的脸色黑沉,宛如是用了十几年的大黑锅一般。
帐中诸将低着头,沉默不语,看起来士气非常低迷。
朱然浑身浴血,此刻一瘸一拐的从帐外走来。
“罪将朱然,拜见主公。”
罪将?
孙权叹了一口气,他将朱然虚扶起来,说道:“义封何是罪将?今日在江陵城外阵战,我都看在眼里,你已经是尽力了,只是那刘公嗣手底下的将领,确实勇猛,手中兵卒,更是精锐,一个个具是悍不畏死。”
哎~
孙权现在也很是无奈。
早知道,便用尽全力去攻伐合肥了。
若是攻伐合肥,说不定现在徐州都有了。
当时我居然会害怕那张文远?
到江陵来,面对那小子刘公嗣,比那张文远难对付多了!
“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现在孙权也没多少办法了。
陆逊站起身来,他对着孙权行了一礼,这才缓缓说道:“主公,这江陵城坚,那刘公嗣手下猛将如云,士卒精锐,强攻的话,我江东大军,恐怕是攻不下这江陵的。”
之前他们的想法是:他们江东大军即便是将江陵攻破了,这损失势必惨重,是故不可强攻,要智取。
现在这之前想法,他们已经是改过来了。
攻江陵?
别开玩笑了。
根本打不下来!
“只能等待北面魏国的动静了!”
他们与魏国结盟,本来就是要两面夹击那刘公嗣,让他自顾不暇,以期破敌之策。
即便是阵战打不过,只要对峙便好。
对峙到他们后勤供应不上,那此战必胜!
等魏国动静?
孙权看向在一边的诸葛瑾,眉头却是紧皱起来了。
他想起了诸葛瑾之前与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