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公嗣唤你过来,可有事?”
于禁跪坐在书房主位上,腰板挺得很直。
但这书房中浓重的草药味,还是将于禁的虚弱本质暴露出来。
“樊城如今已是孤岛,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再守下去,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哼!”
于禁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大将军率七路大军前来,手握数万大军,岂能轻易为尔等所败,至于新野、宛城,这么短时间内想要攻下来,更是天方夜谭!”
呵呵!
徐详冷笑一声,他直接从衣袖中拿出刘禅给他的信物。
“不知你可认得此物!”
于禁定睛一看,发现徐详手上拿着的,居然是魏国大将军虎符!
这...
这怎么可能?
这虎符于禁也曾拿过,只一眼,他便知晓这是真的。
“君侯可要一观?”
于禁心中仍有侥幸,他将虎符拿在眼前仔细端详,发现那凹槽缺口,都与印象中无疑。
虎符乃是大将军曹仁随身携带之物。
现在此物落到这使者手上,这说明...
于禁心中冰凉,手甚至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了。
“我主乃信人也,从未诓骗过他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如今,君侯可信昨日箭射之言?”
于禁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很是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呼~”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定的看向徐详,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想要破城,便要从我于文则身上踏过去!”
“此乃殿下亲笔所书,君侯不妨一阅。”
若非殿下在新野之时便与他促膝长谈过一番,言之于禁乃怕死之人,只要一番劝降,必能使其投诚。
否则,现如今这于禁姿态,还真能将他唬住呢!
于禁看完刘禅所书,心志便更加动摇了。
徐详趁热打铁,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君侯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于禁的灶台,得多加一把火了!
未等于禁开口,徐详再说道:“你如今投降,乃是带着樊城军民投诚,使生灵免遭涂炭,是有大功在身的,殿下自然会为你叙功,日后在殿下麾下,未尝不可扬名立万。”
“我于禁岂是那种反复的小人?”
于禁虽然口出拒绝之语,在这次,他语气都没有之前那般坚定了。
“若君侯担忧家眷之事,这个你大可放心,殿下已经准备用曹子孝,为你换得家眷归来。”
“殿下舍得用大将军换我家眷?”
于禁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当然不止你一个人的家眷了。
但徐详脸上未显露出异色出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方才说了,我家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会做背信之事。”
“我乃魏臣?焉能背主?不!”
于禁眼神闪烁,此刻心中很是挣扎。
死与活,他于禁自然选择活了。
但是身后之名,又待如何?
若是一辈子带着骂名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君侯谬言了,你先是汉臣,后才是魏臣,如今归附殿下,亦不算是改换门庭,相反,那曹孟德乃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君侯归附殿下,实乃拨乱反正,迷途知返也!”
话说道这份上了,徐详也知晓,这于文则不过是想给自己投降找个台阶下罢了。
现在...
这台阶我给你找来了!
望着徐详灼灼的目光,于禁很是挣扎。
“便是我愿降,城中军民可愿否?”
“哈哈哈!”
徐详大笑一声,说道:“城中军民除一二位外,都是愿降者,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是啊!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哎~”
于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现如今,他除了投降,似乎,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罢?
“若如此,我愿降。”
于禁捏着刘禅的亲笔书信,此刻心中很是复杂。
这汉中王太子刘禅言语如此恳切,他如何能拒绝?
况...
我于禁要做大汉忠臣,岂能做反贼?
主公,于禁只能有负你的重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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