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过只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
徐海潮的音调逐渐拔高,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狂热:“张峰岳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坐的太久了,久到他以为儒序内依旧没人敢反抗他,以为他自己还能紧握那一言决定千万人生死的滔天权势,能让自己衰败的基因在更加汹涌炽烈的权力之中再获新生,只是.这可能吗?”
“不可能了!”
徐海潮自问自答:“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怕他,是因为被他踩断了骨头,再也站不起来了。而我们没有,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骑在我们的头上,也不愿意去仰他人鼻息,苟且偷生!”
“潮儿,就算你们真的能把他拉下首辅的位置,又如何?”
老人反问道:“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换个人坐上那个位置罢了。但是坐上去的那个人会是你吗?不会啊!既然明知道不会,为什么还要为他人做嫁衣?这对你,对徐家而言,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会再留下那个位置!”
“你说什么?”
“既然儒序必须附国而生,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干脆直接放弃这座腐朽不堪的帝国,放手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为王为君,何必非要为他人之臣?”
徐海潮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了这句话,慷慨激昂,却让老人身影止不住的剧烈摇晃。
“你们.你们真的是疯了!”
“我们不是疯了,而是彻彻底底的醒了!”
此刻的徐海潮,眼眸中闪动着明亮的华光,意气勃发,挥斥方遒,字字掷地有声。
“既然他张峰岳要把持着这座帝国,到死不愿意撒手,那索性就彻底毁了它,让天下再回到千年前的春秋战国,再造就一个百家争鸣的辉煌盛世!”
徐海潮双拳紧握,展臂身前,朗声道:“封疆列土,山河遍起儒国!与之相比,什么官位、什么门阀,根本就不值一提!因为到时候,我们自己便是国祚,就是青史!”
徐海潮压下眼眸,定定看着老人:“这才是我们真正要的,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现在你明白了吗,父亲?”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徐家现在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看着宛如走火入魔的子嗣,听着那离经叛道的言语,徐升月感觉自己已然心如死灰。
不,自己早已经没有所谓的心了。
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颗缸中之脑,一条流连孤魂。
投影的光线渐渐黯淡,老人眼中的哀伤绝望也变得迷糊不清。
“只是潮儿.”
就在老人即将消散之时,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在你夺权那天,为父为何没有反抗,甘愿让你摘了头颅,挖了脑子吗?”
徐海潮闻言一怔,眼中的狂热稍淡。
“因为当看到你带人冲到面前的时候,为父突然觉得,你比我要心狠,更比我果断,把徐家交代你的手中,或许会走的更好。”
老人话音中带起了笑意:“所以潮儿,你千万别让为父失望啊。”
“放心吧,父亲。”
徐海潮默然站立许久,紧握的十指才才终于渐次松开。
他走到那座摆满徐家列祖列宗的奠台前,燃起一柱香,毕恭毕敬跪地叩首。
“徐家要不了多久,将不再只是门阀,而是真正的儒国!”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重庆府金楼,川渝赌会总部。
王谢抱着一坛子老酒,刚进门就被赫藏甲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发什么疯呢,你充其量就是个黑帮头目,还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他扯了把椅子坐在赫藏甲对面,嘴上问道。
“我也不想关心啊,但现在是影响老子生意了啊。”
赫藏甲骂骂咧咧道:“你看看现在这座金楼是个什么鬼样子,楼上楼下就剩大猫小猫两三只,再过几天,恐怕连个鬼影子都不剩了。要我说还不如干脆早点打,早点打出个胜负,咱们老百姓也好继续过安稳日子。”
“你现在只是生意惨淡,要是真打起来了,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好说。”
经过了李钧那件事,王谢和赫藏甲这一兵一匪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说话间也没有之前的顾虑。
“所以你就知足吧。”
“说得也是,生意差点就差点吧,活着比什么都强。”
赫藏甲也只是发发牢骚,当然不可能期待真的乱起来。
“不过我的王大百户,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
王谢双手捧着酒坛放在桌上,“大人物有他们的大事情,咱们小角色也得有咱们的小日子。喝两口?”
赫藏甲掀开泥封一角,深吸了一口扑鼻的酒香,双眼顿时一亮。
“好东西!这种传统手法酿造的窖藏老酒,现在可不多见了,你从哪儿来的?”
王谢掸了掸自己的袖口:“你没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