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丰臣秀峦自然不会去自取其辱,默默跟在对方身后。
同样,沿途的亭台楼阁究竟深有几许,丰臣秀峦也根本无心去思量。
当走进一间用来会客的花厅之后,引路的仆从便告辞离去,只留下一句让丰臣秀峦稍等片刻的客套话语。
真正的奢侈,来源于原始。
丰臣秀峦忘记了自己是从哪儿听来的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至少此时他放眼看去,整座花厅不见半点机械冷光,也看不见任何符合这个时代的物件。
丰臣秀峦自认为自己这些这些年在三川重工,也算见过不少世面,甚至连倭区宣慰使的书房也曾进过,对于大明帝国文化的了解就算谈不上精通,至少也不是个门外汉。
但现在这间花厅内陈设的家具,有一大半他看不出年代渊源。甚至暗中用脑机链接上黄粱梦境中的古玩论坛,竟也搜不出对应的信息。
这些东西,恐怕都是大明朝之前的产物。
蓦然间,一股挫败感在丰臣秀峦心头滋生蔓延。
他挺拔的脊背没来由弯曲了几分,抬头看向雕梁之上,一块写着“燕然勒功”四个大字的牌匾,怔怔出神。
“秀峦先生你对明人的书法也有研究?”
丰臣秀峦猛然回神,低头看向那道突兀出现在太师椅上的身影,苦笑道:“没有造诣,但对这四个字,却深有感触。”
“倭区纳入帝国辖制已经有不少的年月了,你们早就是帝国的一份子,不再是这燕然勒功的对象了。”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黑衣长衫的老者,眉眼柔和。但丰臣秀峦却看得出来,自己面前的不过只是一道投影罢了。
终究是不配啊
丰臣秀峦心头暗叹,脸上却是流露出恭敬的神色,撩起特意换的儒衫前襟,径直跪了下去。
“大明帝国倭区丰臣家族子弟,丰臣秀峦见过刘公。方才不慎走神,还望刘公恕罪。”
“远来是客,小友不必如此客气,请起。”
被丰臣秀峦尊称为‘刘公’的老人右手轻抬,示意对方起身,可丰臣秀峦却以头抢地,额头在青砖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丰臣家族灭亡在即,恳求刘公出手搭救。”
“灭亡在即?小友这话是从何说起?”
“帝国在罪民区推行新政,本是当今朝廷体恤罪民生存不易,特意颁布的一项普惠全体罪民的大好国策。可倭区锦衣卫却是欺上瞒下,利用新政的名义,歪曲事实,大肆构陷无辜百姓,意图巧取豪夺。”
丰臣秀峦声如泣血,哀切道:“新旦以来短短数月,倭区多家公司已经惨遭锦衣卫毒手,不仅产业被夺,主事的良民更是被肆意屠戮,意识被投入诏狱,生不如死,还请刘公明察啊!”
“倭区锦衣卫,那是苏策的人呀。”
刘公闻言冷笑道:“这个武夫,当年之震虏廷还在之时,他就因为资质驽钝,被门中长辈撵到了先帝爷跟前当一名锦衣卫。后来在天下分武的时候,他运气好,靠着锦衣卫的身份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自知在帝国本土没有立足之地,所以夹着尾巴跑去了倭区,没想到倒还让他作威作福了起来。”
丰臣秀峦埋着头,一声不吭。
“小友你放心,老夫虽然已经致仕多年,但一生最是嫉恶如仇,遇见这种事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回头我便上报内阁,责问北镇抚司查实此事,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们倭民一个交代。”
老人笑容和蔼:“这样处理你看可好?”
“刘公,苏策在倭区盘踞多年,早已经是根深蒂固,北镇抚司根本钳制不了他。”
丰臣秀峦哀鸣道:“况且如今苏策已经对三川重工起了贪心,恐怕要不了多久,丰臣家族就要沦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他敢!”
老人横眉怒目:“他苏策不过是一个锦衣卫的小小千户,怎敢如此藐视帝国律法?”
“倭区百姓受锦衣卫迫害久矣!”
“这些武序的基因里全是贪婪和杀戮,根本没有延续下去的价值,当年就应该把他和镇虏廷一同剿灭了才是!当今圣上还是太过仁慈了啊!”
刘公冷哼一声,于太师椅中起身,负手在背在堂内缓缓踱步。
“可秀峦小友.“
老人突然脚步一顿,“如今老夫已经不在朝中任职,能让北镇抚司介入调查,已经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再想多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啊。”
“小人明白刘公您的难处,但为了揭露苏策的罪行,还倭寇百姓一个公道,丰臣家族愿意牺牲一切!”
丰臣秀峦仰起头,俊朗的面容上,神色坚毅。
“丰臣家族自愿将倭区一切产业献给刘公,成为沛县刘氏的门客,还请刘公能够成全!”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公眼神蓦然转冷:“你觉得老夫那种落井下石,想要横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