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好半天才出声道:“六个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六万人,还是‘铁手’苏尔特领军。你如果不告诉我这是去干什么,我还以为路易·菲利普打算和威灵顿公爵带领的反法同盟军队在郊外摆开架势干一场呢。”
司汤达沉默了半天道:“仲马先生,这就是我不赞成你现在返回巴黎的原因。现在巴黎的气氛真的很紧张,不论是波拿巴派还是共和派,大家的脑袋里都绷着一根弦,而在霍乱肆虐后,这种趋势还在恶化。就在我来伦敦之前,巴黎刚刚爆发了一场拾荒者暴动。”
“拾荒者暴动?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汤达开口道:“不知道当局真的是为了管理公共卫生,还是为了监视躁动的人群,总而言之,他们把巴黎的垃圾清扫业务整体承包给了萨拉维特公司,而且大巴黎警察厅还发文重申了它对首都垃圾的垄断权利,禁止乡村居民以及环卫公司以外的人员在巴黎的公共道路上拾捡垃圾或其他物品。
对大巴黎警察厅和环卫公司而言,这当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大巴黎警察厅不仅减轻了财政负担,而且还有望借此改善巴黎的卫生条件,并趁机消灭那些臭烘烘的、影响市容的城市拾荒者们。
而萨拉维特环卫公司除了获取既定的承包费用外,还能够凭借对垃圾收集和分拣的垄断权利,每年赚取至少50万法郎的额外利润。但问题在于这项公告使得两个群体的利益受到了重创。
一个群体是旧式垃圾车的主人,《国民报》说他们的数量在300个左右。如果撇开售卖垃圾的利润不论,每辆旧式马车每天能够赚取租赁费15法郎。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因损失巨大,所以反对的态度特别激烈。
另一个群体则是巴黎的城市拾荒者,他们可能有八千到一万人。霍乱病例刚刚出现在巴黎,法国的中央委员会除了在《导报》上要求各地及时救治病人和通报疫情外,还颁布法令要求进行特别打扫,清理城市垃圾。
萨拉维特公司在政府的督促下,迅速投入了他们的新式垃圾车进行清扫。但是消息一传出去,拾荒者和旧式垃圾车的主人们立刻就愤怒了,他们聚集在一起袭击环卫车辆、殴打车夫,还把萨拉维特公司的办公室也点着了。
而趁着拾荒者引发骚动的同时,共和派也趁机发难,他们在同一天晚上瞄准了专门羁押政治犯的巴黎圣佩拉热监狱,就是伽罗瓦被关押的那一所。犯人们以霍乱威胁其生存为借口发动暴乱,200多名共和派则从外部发起攻击。”
作为一名典型的法兰西共和派,大仲马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振奋,他激动地问道:“他们成功了吗?”
司汤达摇头道:“很遗憾,仲马先生。警察很快就收到了监狱暴动的消息,我猜这里面多半是维多克捣的鬼,毕竟在监狱安排线人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圣佩拉热监狱刚刚暴动没多久,国民警卫队和大巴黎警察厅的骑警就已经赶来增援了,他们放枪打伤了不少犯人和共和派。不过好消息是,只有一个不走运的被打死了。而且在暴动过程中还是有一些人趁乱逃了出去,但是伽罗瓦并不在其中。”
大仲马听到这儿,唉声叹气道:“如果我在那儿的话……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发展。该死!我现在愈发觉得我应该回巴黎,而不是待在伦敦去写什么该死的戏剧!”
“那可不行。”
咔哒。
编辑部的门被推开,亚瑟叼着烟斗,抬手碰了碰帽檐:“亚历山大,想回巴黎,你得先找上司打申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