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抱着文件、穿着整齐制服的苏格兰场警官推门进来。
亚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得不说,世界实在太疯狂,耗子都能给猫当伴娘。
他之前以为以路易·波拿巴的身份,外交部应当不会轻易给他颁发英国国籍,就算他拿了国籍,那么他的伯父和母亲应该也不会放他来当警察。
毕竟就连一般的伦敦市民都不会认为苏格兰场警察是多么高端的职业,他们对于《黑斯廷斯探案集》中的侦探与苏格兰场的警官还是分得很清。
但是即便拥有种种不利因素,路易·波拿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亚瑟望着身姿挺拔站的如一柄利剑的路易·波拿巴开口道:“不得不说,这制服穿在你身上比我想象的要合身。”
路易·波拿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关上门道:“这有什么的,哪怕是拿破仑战争时期,法兰西军队的制服也有不少是从英国采购的,英国的布料对我来说并不稀奇。”
说到这里,他走上前来,将整理归类好的文件放在了亚瑟的案前:“长官,按照你的要求,伯尼·哈里森的行踪已经被置于我们的监视之下。如果议会改革法案明天遭到否决,格雷伯爵真的提请解散议会的话,只要他的脚一迈出议会大厦,我们立马就能对他实施抓捕。”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端起白瓷杯喝了口茶:“路易,用不着那么急,在不列颠办事可以不用像在法国那样高效率,放轻松一点也可以。”
路易·波拿巴一挑眉毛,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至少让哈里森先生回个家,再和老婆孩子见一面嘛。而且,当着那么多议员的面动手也不太好。当然了,让哈里森先生回家告别不代表让他踏进家门。如果他真的踏入家门的话,我们就又得向法庭申请搜查令了,那样操作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只是皱眉道:“在英国做事,还真是条条框框一大堆,对哈里森的不利证据这么多,直接把他弄过来不就行了,何必这么费事呢?”
亚瑟开口道:“没办法,在不列颠,至少明面上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既然有规矩,那就要守这个规矩,至于规矩对不对,那是议员们需要讨论的,我们只是在执行内阁与议会的伟大决定罢了。”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里,一时之间又忍不住想要和亚瑟讨论点什么。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份对折的文稿摆在了亚瑟的面前:“那天我和你聊完之后,又有了点新想法,我把它们加进了新稿件里。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还不错的话,能不能帮我向《英国佬》推荐一下?”
亚瑟扫了一眼手头的稿子,只见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几个段落。
政府之建立,是为了帮助社会克服阻碍其进步的障碍……
政府不像某位着名经济学家所说的那样,是必要之恶,而是所有社会组织的有益推动者……
能持续的都是好的。持续最久的,就是最适合这群人的……
罗马的恺撒必定希望保留共和制的形式,而法兰西的拿破仑则重建君主制……
为了避免稳定性和连续性的缺乏——这是民主共和国的最大缺陷,因此有必要建立一个世袭的家族,担任普遍利益的保护者,但它的权力应当完全建立在人民的民主精神之基础上……
英国之所以保守,是因为他们有值得保守的东西。英国的制度保存了数个世纪,如今又是世界海洋的霸主与工业时代的明星。他们的成功经验证明了保守英国的制度是完全有道理的,但是法兰西的保守主义者,你们难道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作为一个党派,你们没有辉煌的先例,你们今天所保守的不过是你们昨天出力推翻的东西!
亚瑟看到这里,只是觉得有些头疼。
虽然现在已经不搞什么出版审查了,但是如果在《英国佬》上刊载这种东西,肯定会引起大量争议。
更别提前阵子迪斯雷利才刚刚在《英国佬》上发了一篇特刊向托利党大献殷勤,痛批辉格党的格雷内阁是得了迷恋法国的幼稚病。
如果这时候再放一篇路易·波拿巴的文章上去,岂不是变成左右互搏了吗?
况且,《英国佬》创刊的本意是做一份娱乐刊物,可现如今一个二个键政小子都打算在《英国佬》显露自身立场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亚瑟想到这里,也没有直接回复路易·波拿巴,而是从办公桌上又拿出一份文件翻阅了起来。
“长官,是我写的不行吗?”
“不,这倒不是,你写的行不行都不影响你发表。我只不过是觉得,这种文章不适合英国佬罢了。”
“那您手里这份是?”
亚瑟翻动着文稿指着上面的名字开口道:“我的一位朋友,政治经济学的研究者约翰·密尔先生给我寄的稿子。他原本也是想把这些东西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