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只是笑着开口道:“我觉得,塔列朗阁下这招放在不列颠应该是行不通的。皇家海军的军事情报就不值钱,因为敌人知道了也没用,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打不赢的。”
亚瑟这段话顿时又逗得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威灵顿公爵抹着笑泪道:“看来辉格党让你去管理警务情报局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我一开始还以为这种做得好了不能拿出来说、做的差了又要受到许多苛责的工作,你这种大有前途的小伙子可能不愿意做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乐在其中了。”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回答道:“其实苏格兰场的工作也差不多,所以对我而言,只是增加了一部分工作内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塔列朗起身道:“没错,比起你现在的工作,你将来的工作将会轻松许多。但是你现在的经历确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聪明人不能从中获得教训的不幸意外事件,也不存在鲁莽的人会将它转变成伤害的意外幸运事件。
而你现在的这段经历,仅仅是帮助你自己鉴别自身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个聪明人。如果是,你很快就用不着做那些困难的琐碎事务,而只需要像我这样随便高谈阔论几句就好。至于执行言论的苦活,那就得交给那些在你之后想要证明自身智慧的年轻人了。”
语罢,塔列朗便抬起头冲着公爵发出邀请:“我听说你这里有件会自己奏响交响乐的新奇玩意儿,何不带我去看看那东西?如果有意思的话,或许我也该买一台带回巴黎。”
威灵顿公爵闻言也不拒绝,本就与塔列朗私交甚好的他,在得到了法国愿意让出比利时的许诺后,对于老友的请求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如果你可以让路易·菲利普再多付出点什么东西,或许我可以派人给你免费送几台留声机过去。”
塔列朗听到这话,只是挑眉乐道:“几台留声机就想收买我?阁下,你也把我看得太便宜了。”
“这可不一样。”
威灵顿公爵开口道:“你看你不知道,我们的黑斯廷斯先生可是留声机这项专利的贡献者之一,顺带一提,他还是一位知名的钢琴演奏家,前不久刚刚参与了那场在伦敦引发轰动的音乐演奏会。如果我们托他办事的话,除了留声机以外,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份科堡音乐会的绝版唱片,那东西现在在伦敦的各个艺术品交易市场上简直快炒疯了。”
“喔?是吗?”
塔列朗回头瞧了亚瑟一眼:“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好吧,看在唱片的份上,我考虑考虑。”
大仲马听到这话,忍不住按着牌桌起身道:“您打算为了一张没什么用的唱片出卖国家利益?我记得您刚刚还在我的面前说,您比拿破仑更爱法兰西。”
塔列朗闻言只是哈哈大笑:“得了吧,亚历山大,你可不要改变我的原话。另外,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提爱国这件事,我一听见这个就头疼。每次一有人鼓吹爱国,其目的不是为了让民众掏钱就是捐命。
看在您的好朋友黑斯廷斯先生这么会说笑话的份上,你的通缉令取消了。在伦敦好好过日子吧,亚历山大,别成天搞些有的没的。那对大伙儿都没什么好处。”
语罢,塔列朗便和威灵顿公爵一起出了门,牌桌前只剩下了亚瑟与大仲马。
大仲马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的沉默了好久,他猛的一回头却发现亚瑟正在一枚一枚的从牌桌上收钢镚儿。
他一屁股沉在椅子上,两只胳膊伸展对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发泄不满:“行了,亚瑟,笑我吧,嘲笑法国吧。你以后怎么说,我都不反驳了。看看,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能在法兰西的政坛纵横几十年!然而在法国,却依然有不少人把他奉为人生榜样和职场模范,法兰西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真是烂到了骨子里。”
往常碰到这种情况,亚瑟肯定要踩大仲马两脚,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讥讽。
“别那么悲观嘛,塔列朗先生这样的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能混得开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觉得,如果他出生在不列颠,或许会当上首相的。威灵顿公爵如果能够有他这位朋友的几分狡黠与圆滑,这会儿也不会下台了。”
大仲马听到这话,禁不住皱眉道:“亚瑟,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你这话,貌似你还挺欣赏他?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贪污受贿的罪犯、一个出卖国家的无耻之徒抱有好感?”
“为什么?”
亚瑟将最后一张票子揣进上衣口袋:“因为我觉得能够在满足自己私欲的前提下,兼顾一部分集体利益的能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多了。你觉得法兰西有塔列朗是种不幸,但我却认为,这反倒是法兰西的幸运。因为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或许法国再也不会存在这种杰出的外交活动家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在恭维他,是在说违心话。因为就像是维多克先生之前说的那样,不管是路易十六、罗伯斯庇尔还是拿破仑,他们都死了,但塔列朗先生却依然活着。我骂一句拿破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