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位比我更应该送去贝特莱姆皇家医院的病人。”
亚瑟不解道:“萨克雷先生,您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
萨克雷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西格玛先生,我首先得向您道歉,由于我想和您争个高低,所以我在未经您允许的情况下,把您的那首《再别康桥》投到了剑桥大学今年的诗歌比赛当中。
但与此同时,我也要恭喜您,因为您的作品在校内评比中荣获第一,并成功斩获校长金牌。虽然我也不知道那首诗到底为什么比我的作品更好,但你赢了就是赢了,您在诗歌方面的造诣确实要强过我。
或许您的那位朋友说得对,我的确不适合从事文学领域的工作。我既追不上阿尔弗雷德,也追不上您。”
亚瑟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挠了挠脑袋问道:“等等,你说《再别康桥》斩获了金牌?我虽然觉得那首诗很不错,但是如果和丁尼生先生比,尤其是与那首《廷巴克图》比较的话,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呀。”
萨克雷越听越觉得憋屈:“我很高兴您认可阿尔弗雷德的才华,但是他那首《廷巴克图》是去年的金牌作品。至于今年,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参赛,所以您的那枚金牌确实是实至名归的。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来找您,就是为了请您去参加下个月剑桥举办的颁奖典礼。毕竟我不能登台冒领您的荣誉。”
“去剑桥领奖?”亚瑟扶额道:“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如果让我的那些同学们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我以后就不用在校友圈子里混下去了。”
萨克雷听到这话,讶异的问道:“您难道是牛津的毕业生吗?”
亚瑟闻言皱眉道:“萨克雷先生,虽然我很尊重您,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强烈要求你收回对我的人生攻击!”
“啊……原来您和牛津没有关系。”萨克雷听到这里也松了口气,他捂着胸口道:“那就好办了……幸好您不是毕业于牛津,如果学校知道我让一个牛津人拿了诗歌比赛的头名,就算我不被开除学籍,也得被同学们挤兑好一阵子。”
“没错,我和牛津没有任何关系。”亚瑟斩钉截铁道:“我的那个朋友才是地道的老牛津。”
萨克雷先是一愣,他回想了一下那天的遭遇,忽然有了种释怀的感觉,他嘀咕道:“那就难怪了,我就说呢……他的身上确实有一股浓郁的、顽固不化的牛津气息。”
他正回味着亚瑟的话呢,等到回过神来,却忽然发现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亚瑟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赶忙私下找寻,可店内各处都看不见亚瑟的踪迹。
“这……”
萨克雷赶忙询问店主惠斯通道:“先生,请问刚刚还站在这里的那位绅士去哪里了?”
惠斯通撇着嘴回了句:“他从后门走了。”
“啊?!”
萨克雷急的连忙想要去追,可还未等他出门,他便看见窗外驶过一辆黑色的公共马车,而亚瑟则正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他脱帽致意:“有缘再见了,萨克雷先生。记得替我向您的朋友阿尔弗雷德·丁尼生问好。”
马车疾驰而过,车轮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泥水,在萨克雷的注视下消失在了中央大街的尽头。
萨克雷见到这情况,知道自己肯定是追不上了。
他站在店里急的原地转圈,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健步冲到了惠斯通的面前。
“劳烦请问您,您知道刚才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吗?他来这里,一定是找您订制乐器的吧?您这里有没有他的家庭住址,或者工作地址也行。”
惠斯通想了想亚瑟刚刚对他的种种行径,又望了眼面前这位貌似比自己还天真的年轻人,恶意满满的回了句:“这位先生,你别听刚才那位先生瞎胡说,他就叫西格玛。亚瑟·西格玛先生,家庭住址是金融城利物浦街的贝特莱姆皇家医院。”
萨克雷虽然称不上老伦敦,但他对于这个地名还是略有耳闻的。
他将信将疑的问道:“贝特莱姆皇家医院?那不是关精神病人的地方吗?”
惠斯通认真的盯着萨克雷的眼睛,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先生,我刚刚听您在谈话时提到,您是一位喜欢文学的剑桥学生。那么你应该知道,诗人嘛,有点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是很正常的。西格玛先生能写出得金奖的诗歌,他如果没点精神病,我觉得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