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摇了摇头:“不,埃尔德,你把我想的太大气了。我不是为你考虑,而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不想在自己死后,依然在地狱里看见你。”
埃尔德闻言有些不高兴:“亚瑟,你他妈的!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喝酒、看戏,我哪次没带你?”
亚瑟看起来有些无奈:“不不,埃尔德,我们之间的友谊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不想在死后被地狱里的魔鬼们讥讽:‘大家快瞧,站在那边的那个家伙,他有个朋友下地狱是因为日鱼。’
埃尔德,你如果执意要在死后下地狱,我可就得努力往天堂去了。”
埃尔德闻言翻了个白眼,他直勾勾的给了亚瑟的肩膀一拳:“真他妈有你的!我必须再三向你澄清,我可没和鱼发生过关系,我那次只是想给你解释解释水手们的特殊风土人情。”
语罢,埃尔德赶忙转换话题:“话说回来,你今天特地跑到格林威治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在大伦敦警察厅总部办公吗?今天特地跑过来是为了怀念一下往日贫穷卑微的自己?”
亚瑟见他不想提这茬,于是也跟着顺坡下驴:“我来找一位在格林威治开乐器行的先生,他也会是周日宴会上闪耀的明星之一。”
亚瑟伸出脑袋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冲着车夫开口道:“麻烦就停在这里,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过去就行。”
语罢,亚瑟推开车门,带着埃尔德穿过雨后泥泞的街道与拥挤的人群,二人穿过之前房产经纪人为他们介绍过的那间公寓,不远处就是一间拥有棕色杉木屋顶的三层红砖房。
一楼对着街的红门边靠着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传承三代,物美价廉,大师工艺,童叟无欺。
而门上的招牌则标注了它的大名——惠斯通乐器行。
而透过商店的橱窗,还可以看见用白漆粉刷的干净墙壁上,挂着的一排排乐器。
里面既有小提琴、钢琴和竖琴这样能上得了大场面的宫廷乐器,也有街头艺人们常用的雷贝克、排箫又或者是长笛。
当然,这里也少不了军队里用于下达命令、控制部队前进速度的小号与挂在脖子上一边前进一边敲击的军鼓。
埃尔德蹲在橱窗边看了一眼,忍不住点头道:“想不到格林威治还有这种商店。这店里乐器品种的丰富程度,简直完全不输伦敦那几家最大的乐器行。不过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要把店开在格林威治?这里能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买这些东西?他如果把店开在西区,肯定能赚上一大笔。”
亚瑟一边推开门,一边开口道:“或许他就是为了别有那么多客人上门,所以才特地把店开在这里。埃尔德,你不知道,这位先生可是个怪人。”
二人刚刚推开门,门框撞响了挂在了门后的铃铛。
只听见叮铃铃的一阵响动,冷清的店里仅有的几位客人忍不住回头望向他们二人。
但很快,他们便又将注意力投入到了那个挂在墙壁上的八弦琴上。
“阿尔弗雷德,这乐器从来没见过,要不然我们试试在学校今年的诗歌艺术节上用这个新东西伴奏?”
“呃……威廉,是用在你的诗上,还是用在我的诗上呢?要不我们还是求稳一点吧,新东西未必比老的可靠。其实,其实我觉得不要伴奏,单纯的吟诵也可以……”
埃尔德听到他们在谈诗歌,这位伦敦大学古典文学系的高材生忍不住凑了过去:“我有幸能够加入二位先生的讨论吗?鄙人不才,恰好对于诗歌方面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两个年轻人警惕的看了埃尔德一眼,他们一个似乎有些害羞,另一个眉眼之间尽是傲气。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害羞的那个开口替埃尔德解了围:“先生,我们的诗歌上不得什么台面的,就不麻烦您了。”
但另一边傲气的年轻人听了这话却有些不满意,他纠正道:“阿尔弗雷德,你不要总是这么谦虚。你的诗歌去年可是拿了咱们剑桥的金奖,你应该多一点勇气,不要总是这么畏畏缩缩的。”
害羞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开口道:“可是……可是……威廉,你去年不还针对我获奖的那篇诗歌写了一幕滑稽戏吗?我觉得,我的那首诗可能确实也存在缺陷。”
傲气的年轻人听到这话,舌头不由有些打结:“阿尔弗雷德,我写那一幕滑稽戏不是……不是为了针对你。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再说了,我要是觉得你的东西不好,会专门在你作品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吗?阿尔弗雷德,你要自信,剑桥的学生就是应该自信!”
埃尔德听到对方反复提起‘剑桥’这个单词,眼皮禁不住跳了跳,他向后退了一步,冲着亚瑟摇了摇头道:“上帝啊!你听见了吗?剑桥,今天出门不走运,咱们可真是晦气!你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剑桥居然也有诗歌,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埃尔德本以为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压得足够低了,但却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