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了,中原不成气候,外族不是被收服就是老实了。
西北成了唯一的一片净土,指望重新建立朝廷?算了吧。
他们不指望,西北入仕成了他们唯一能走的路,能力不够就多经历一些,拖拖拉拉,犹犹豫豫,总觉得自身不足而裹足不前,必定错过良好时机。
整个西北处于官员变动期,他们父子能入仕自然好。
“妹妹,我得跟爹商量一下。”
“是该商量清楚,早做决断。”
程明月暗自记下这些。
他们四人谈笑风生,前堂已经定下婚期;婚期日子,程元西和陈大丫本想拖一拖,然而,这个家还没彻底分家。大家长程大柱满口应答,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默认。
成婚日子定在明仪及笄之日。
定亲宴,因正逢乱世,周庭的时间不充裕,而取消了定亲宴;只两家人吃个饭,便算是定下了。
反正聘礼已送到,婚书已写。
明仪送他离开时,周庭很是愧疚,满目歉意,“仪仪,抱歉,我又要走了,没办法办一场风光盛大的定亲宴。”
“去平阳关?”
“对。”他气势低迷,“昨夜,镇国将军传信送来,中原诸王候再次集结军队攻打平阳关。”
明仪眉心一跳,“打起来了?”
“嗯,开战了,我得赶回平阳关;此行军情紧急,你在家好好休息,哪日想去平阳关了再去。”对她早已多有亏欠,加之没办定亲宴的愧疚,没脸让她陪他一起去平阳关。
大好的好日子,因战事和他的缘故,没能做到尽善尽美。
聘礼送来后,本该挑选良辰吉日办一场定亲宴,昭告西北;他周王府,周王世子已有世子妃人选。到头来,未能成行,那些多嘴多舌之人少不得生口舌是非。
“那你先去,我在府城安排一下再去,平阳关的河渠,我也好几个月没看了;不知道如今挖到哪儿了,天寒地冻的,再过一段时间要下雪了,再挖河渠时便会困难重重,我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看。”
周庭感念她的用心,悄然攥紧她的手,“那你收拾好了再来,今日,我得带侍卫和将士先行一步;于侍卫他们留给你,注意自身安全,不要逞强,路上一定要小心。”
不能陪在她身边,心头总不踏实,情不自禁殷殷叮嘱。
“我知道的,那条路走两回了,不会有危险;你得赶去平阳关主持大局,快去吧,你跟王妃娘娘说一声,请她保重。”
“好。”
“在平阳关等我。”
“好。”
半下午,周庭先护送周王妃回王府,而后,钦点侍卫和亲兵离开。
将人送出程家庄,明仪随家人回转家中。
一众家眷盯着那一台又一台的聘礼暗暗咂舌。
那么大的礼箱,一百多个,摆满了整个前院;里面不知有多少贵重之物。
罗翠花走上前,揭开其中一口箱子,满满一箱子贵重布料;在布料铺子里见都见不到的料子,满满一箱子压实了的。
只这一个箱子就值得好几千两银子。
罗翠花心生贪婪,伸手去开第二个箱子;一只满是皱褶的手拦了过来,罗翠花不满的侧目,但见当家人皱眉望着她,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两息便埋没,理直气壮的望着他。
“我清点聘礼,你拉住我干什么?”
“一把年纪了,清点聘礼这等劳累活儿用不着你;这是给明仪的聘礼,由她娘去清点就好。”程大柱不由分说将人拉回原地站好,抬眸望去,满目正红,冲击的他心情激荡,“聘礼是给明仪的,除了糕点、牲畜、酒水等物,其他的归于三房;你们可有意见?”
程元东和程元南兄弟摇摇头,他们不是心动这么多东西;但是,他们要脸面,也知道这些是不属于他们的。
“爹,明仪的聘礼也太多了,咱们家出多少嫁妆合适?”
“明仪的嫁妆我已经攒了一部分,只是没想到聘礼会有这般多;攒的那点嫁妆不够看了,幸好,距出阁还有两三年,老三多去寻摸些好田地、庄子,买下来给明仪做嫁妆。”程大柱盘算家里这些年赚的银钱,努力五年,家业不算大,攒的银子倒是很可观。
程元西连连点头,“知道了,爹,我得空就出去寻摸;再去府城的牙行多走走,有好田地转让的都买下来,咱们家不仅明仪需要,她堂哥堂姐也需要。”
家里田地不多,每年雇人种上粮食,收获的时候不老少。
有程元西这个秀才,和程明礼这个举人在,他们家的田地不用交税,所收粮食尽数归己所有;日子好过了,后面这些年没再购入田地,连个像样的庄子都没有。
程大柱考虑到家中子嗣多,买了一个庄子,就要买第二个;要是大了小了都不好分,也就没买,反正粮食够吃。
至于他们私底下有没有置办产业,程大柱不管;每次盘账会分给他们一部分分红,怎么用都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