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村长,方童生好歹有个童生的名头,你看秀娘嫁过来当正头娘子,至于方家的这个劳什子表妹送回家去,自行婚嫁;咱们乡里乡亲的,各退一步,咋样?”
刁村长自认为这种处理方式是最好的,也是最合理的,双赢。
“村长,族长,我们家以前是不知道方来柱是这么个品行;要是知道,我们肯定不给我家秀儿定这门婚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方来柱跟他表妹确实不清白,他们又是亲戚关系,日后真要成婚了,我家秀儿看到这个劳什子表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闹来闹去,最后都是我家秀儿受委屈。”
程明秀的父亲站出来,跟族长和村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恳求,“为了我家秀儿将来的日子,恳请族长和村长做主,解除与方来柱的婚约;我这个做父亲的,宁愿女儿嫁个庄稼汉,也不要嫁进表面光鲜,内里肮脏的方家。”
明仪默默颔首,他们程氏一族明白人多。
程明秀这次妥协了,日后还会继续妥协;一次妥协,代表了以后的无数次。
方来柱跟他表妹断不断的谁也不知道,眼前,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进方家;明知自家儿子有婚约,把未婚表妹接到家里偷偷摸摸谈情说爱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别说方家人不知道,这种事情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稍微有一点逾越都能察觉到,表兄妹什么的感情再好,拉拉扯扯,眉来眼去还能看不出问题来?
真要看不出来,那对方肯定眼瞎。
两个男女都大了,方家人居然不避险。
呵呵哒。
方来柱埋着头,他家表妹藏在他身后,一副羞愧难当的作派;听见程明秀她爹这么说,似乎是默认了,谁也没站出来。
“秀她爹,退婚了,你家秀儿名声也有妨碍;咱们各退一步,方家保证不会让他们藕断丝连,大家都住的这么近,你们也能看得见秀过的好不好,成婚后,方来柱要真跟他表妹牵扯不清,不用方家人动手,我这个做村长的亲自往上递条子,将他们一家子人逐出鱼庄。”劝和不劝离,考虑到双方的名声,刁村长不死心继续劝。
“方家的,出来说句话,我们这么多人来处理你们家的这些杂杂事儿,你们倒是出来做个保证。”
说半天,方家人跟鹌鹑似的,刁村长心累。
他在前面为他们争取,这家人在后面装尸体。
“行了,刁村长,他们方家人没诚意;我们程氏一族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家,我程氏一族的女娘都有我们一族人撑腰。今儿个我把话放这儿,程氏一族不会跟他方家结亲。我知道刁村长是好心,不想双方名声有瑕;奈何,我们程氏跟方家没缘分,今儿个就到这里,有老刁村长让他们方家把婚贴拿出来。”
老村长坐在凳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睛藏着锐利精芒。
刁村长回头再去看方家人,他们跟死了一样,这会儿好歹说点子软和话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急死人了。
“方家的,你们两口子说话!”
“啊?”
方家当家人好似刚回过神来,方家女人满眼复杂的盯着程明秀,愣是没搭理刁村长。
刁村长被他们的死样子给整到火冒三丈,“啊什么啊!把程明秀的婚贴拿出来,反正你们家不是诚心结亲,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归还各自的婚贴,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那不行。”方家女人跳了出来,“当初我们家给了程明秀家五两银子做聘礼,他们得把银子拿出来。”
不说程氏一族的其他人,就说老村长都给气笑了,看了看委屈到红了眼,泪水涟涟的程明秀;再看方家女人气势高涨,摆出不讲理的泼妇样儿,老村长冷下了脸。
“哼,行,你们不想善了,那就沉塘。”
老村长陡然起身,他旁边的族长,以及族老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望着方来柱,摆出随时动手的架势。
刁村长忙劝阻,他们这架势可不是说说的;真要犟,输的肯定是方家。
“程村长,程族长,程氏的各位族老,咱们有话好好说;人命关天,可不能沉,不能沉。”
族里人都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一抬下颚,立马有四个青壮男丁走向方来柱和他背后的表妹。
“唉唉,程村长,可不能沉塘;两条命人呢,让官府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眼看他们动真格,刁村长拉出了衙门。
“柱子,柱子,赶紧跑!”
方母朝儿子扑过去,又推又催,只想赶紧把儿子弄走。
程氏人可真狠啊!说沉塘就沉塘。
“方来柱要是跑了,咱们公堂上见。”老村长劳神在在的瞅着方家母子二人一个推,一个委屈巴巴得了便宜卖乖。
方母推人的手一顿,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
“天老爷呀,看看程氏的人多狠啊!这是铁了心要我儿的命,老天爷,程氏人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