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样的主子,能为他们这些没有未来的人考虑未来。
容嬷嬷板着脸,面无表情;余香玉适时放缓态度,他们是主子发话安排进来的,不管主子出于什么目的做出的决定,她们作为下人,不能给主子抹黑。
主子在意、敬佩、心痛的人,她们无法感同身受,跟着主子走就对了。
“各位客气了,主子对各位十分佩服,召见我们时曾与我们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不想他们流血又流泪。”
此言一出,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热泪涌上眼眶,一股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暖了冰冷的心。
天寒地冻的寒冬,他们却觉得异常温暖。
他们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王府没有忘记他们,从未忘记过。
不,应该说,如今的世子爷没有忘记他们;世子爷身居高位,看得到他们的付出和黯然的生活。
容嬷嬷接话,“大家先来我这里登记,登记完就给你们分配居住的房屋;今日.你们先休息一天,明日开始上工。”
“谢谢。”
众人心怀感激,排着队上去登记。
容嬷嬷一个一个的登记下来,发现有家室的只有一百三十六人;还有六十四个没有家室,他们的年纪都挺大的了,最年长的已经四十多岁,属实是老光棍了。
“好了,登记完毕,你们有家室的站左边,没有家室的站右边。”
伤残将士们各自站位,相距五步远,泾渭分明。
容嬷嬷满意的抽出一张纸交给余香玉,“有家室跟我走,没家室的跟着余嬷嬷走。”
“是。”
这些人有一百九十人是缺胳膊少腿,或脸上、耳朵有所残缺的,其余十人是重伤退伍,因伤势毁了根基体弱多病之人。
余香玉接过写满这些人信息的纸张,喊上他们一起去了住宿的地方。
有家室和没家室的人,他们是分开居住的;晾晒棚左侧是给有家室之人居住的,右侧是没有家室之人居住。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房屋外形构建差不多,里面的格局有所区别。
容嬷嬷带着一百三十六人行至房屋群前,指着左前方的一列,“那边是有人居住了的,前面这一排,以及第三排、第四排是分给你们居住的。接下来把房屋分配给你们,我这里登记一下;先跟你们说清楚明白,房屋分配给你们居住,你们在羊毛作坊做工期间都是你们居住,不会有旁人来抢夺,或者因各种原因而分给其他人。”
“等到你们不在作坊做工后,房屋是要还给作坊的;因此,你们不得擅自改变房屋的格局,也不能与他人随机调换房屋,请周知。”
一群人表示没意见。
容嬷嬷这才挨个给他们安排房屋,记录在册。
三排房屋,一排有五十间屋子,三排就是一百五十间房屋;一百三十六人不能完全分完,剩下的十几间空置,与后面的房屋一起等新主人的到来。
房屋分配下去,众人知晓各自的房屋号,每个屋子外面都挂了一个号码牌;是房屋的排列数字,他们自觉的聚集在一起,等容嬷嬷发话才能解散。
容嬷嬷看他们穿着单薄,许多人嘴唇发紫,看了不免心软。
难怪主子这般敬重他们。
在这样的天气,他们硬熬着,硬是没一个走歪路行偏道的;再难熬,他们的心是正的。
“大家进屋休息吧,屋内给你们放了褥子;你们的衣物缺少,稍后我命人给你们一人送两套衣裳来,至于你们的家里人,等你们放假再去接吧。我们作坊每个月有五天假期,轮流调休;此外,作坊里有专门的大食堂供应饭食,就在屋群后方,最大的一个坊子,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屋内还需要什么,你们也可以跟我说。”到底有些心疼这些曾经出生入死,在沙场上奋勇厮杀的人。
容嬷嬷难得的没有对他们有意见,王府的担子太重;她家主子一个小女娘都开始担起了不属于她的责任和担当,为了世子爷殚精竭力。
她是心疼自家主子的,即便她们出自王府,可是主子年幼,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出于心疼主子的心理,她对主子关心的这些人并未有多少好感;亲眼看到他们的惨状,她又为他们心疼起来。
“是,我们晓得了。”
“好了,你们进去暖暖吧。”容嬷嬷转身的瞬间,无声叹息,捏着手中的登记册子,心中百感交集。
另一边的余香玉嬷嬷把人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大通铺,人数少,好安排;登记完又与他们说了一些作坊里的注意事项,以及吃饭的事儿。
交代清楚才走了。
两人一汇合,余香玉嬷嬷抿着嘴,无奈的说道:“容姐姐,这么多人安排进来,他们有的人手脚不全乎,安排他们去哪一个流水线做工啊?”
“清洗的工作繁重,他们没法完成;缺手的安排去挑选皮子,缺脚的安排到最后一道流水线吧,最后一道工序简单,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