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出如此之多的天材地宝,要么是自身福缘深厚,要么是她有真本事。
恰好,这两样未来儿媳妇都有。
“欠都欠了,差这一次吗?”程大柱冷静沉着,笑意不减,却让程元西看出了几分城府;然而,不等他开口,程大柱便道:“你不想欠周世子,可是,我们已经欠了;欠了很多,依照我们的家世,可有偿还的可能性?”
“而他为什么对我们家这么好?究其原因,是明仪。”
“你想要阻断他们之间的联系,首先,我们得先还清周世子的恩情;可我们已经还不清了,再有,周世子对明仪的好,甚至超过了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长辈。”
“明仪对周世子有多信任,你看不出来?”
程元西深呼一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可他宁愿女儿没那么信任周王世子,奈何一切都晚了。
他又想起了周王世子势在必得的架势。
心气儿一下子就泄了。
程大柱不疾不徐的继续言,“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要再做惹人不喜之事;他们是世家贵族,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抗衡?”
“爹,我做不到看着仪仪长大后给人家为妾;她是我的女儿!”
妾通买卖,低贱卑微,在当家主母手底下讨生活;仪仪是他放在心坎宠着的女儿,他怎么舍得让她掉进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
“富商的妾,跟王府世子,未来王府当家人的妾能一样吗?”程大柱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想让明仪做妾,那你就拿出点成绩来;只有你和明礼站得稳,她才能嫁得好。”
程元西难受的抹一把脸,埋头做模具。
当年对官场的不喜,心性上的倨傲,多年后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若是他能将心性中和一些,与官场那些人的观念融合一二;现在他也有个功名在身,何至于到如今的进退两难。
“爹,不管是给谁做妾,那都是妾。”程元西只要一想到女儿在别的女人手底下讨生活,心都要碎了,“您别说了,我不可能让仪仪嫁给他人为妾。”
程大柱摇摇头,眼底浮现些微失望,“你可想好了,我们家不是周王府的对手;周王世子要是态度强硬,非要明仪......”
“那就拼个鱼死网破,我宁愿仪仪嫁一个普通人家为正室。”
“你要为了明仪跟人家拼个鱼死网破,你想过我和和你娘吗?想过你的兄弟子侄吗?一大家子人啊!”只为了明仪一个人搭进去?
程元西道:“爹,真到了那一天,您把我们一家分出去;只要分了家,周王府不至于拿你们如何。”
“希望没有那一天。”说不通小儿子,程大柱埋头生郁气,做模具也带出了几分火气。
父子俩少有的互不搭理,各自做各自的模具。
程元西边做模具边沉思,斟酌来斟酌去,唯有他入仕;考取功名入仕,成为一方官员才能成为女儿的依靠。
指望儿子?
太慢了。
还不如指望他自个儿。
“爹,您说我再参加一次科举合适吗?”程元西拿不定主意。
家里需要他,妻子儿女也需要他;肥皂生意不能落下,抽空看书的时间极少,该怎么平衡时间点才是最重要的。
程大柱诧异看他,“你又想读了?”
“嗯。”程元西将想法说了说,眼底陡然坚定下来,“现在捡起来有困难,但儿子不想放弃;我不想让我的女儿日后被人瞧不起。”
程大柱那双老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然而,转瞬即逝,好似从未出现过。
“你想读就读,鱼庄的余夫子是个有学问的,多走动走动。”
得到父亲的支撑,程元西笑了笑,“好,听爹的,带明礼去入学时,我会跟余先生请教请教。”
“对咯,你早有这份心劲儿就好了。”
程元西不好意思的垂眸,年轻气盛,即便这么多年了依旧不觉得当初的自己有错;不过是遇到了事情之后反思得出的结果,他选择妥协。
在西北科考。
就像父亲所言的那样,周王世子看在明仪的面子上对他们程家很好,十分关照;他在西北科考也会得到一定的关照,放下矫情劲儿,一旦确定了目标,他将这份对女儿为人妾的抗拒化为动力。
只要他有了出息,日后作为女儿的后盾也不是不可以。
女儿才七岁,距及笄还有八年。
八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东西。
念头通达,程元西做模具的时候带出了几分干劲儿,把程大柱看的颇为快慰。
以前的程元西看似彬彬有礼,心中何尝埋着对世道的不平;对当下社会、官员的怨愤,只是他选择释然,平日里看不出来罢了。
“明日你拿一些肥皂去卖,早点卖完回来;周王世子过来了,找机会和他好好说说你的意向。”儿子有了改变,他这个做父亲怎么可能干看着。
程元西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