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几十年如一日,一有假期便回家陪父母;从未考虑过个人婚姻问题,她不着急,她的领导们却很着急,总想着给她介绍优秀好男人。
从她二十岁出头介绍到四十多岁,到五十岁时,他们总算绝了念头;而她也送走了好几位老领导,同样送走了肖锋夫妇。
弥留之际,看着守在她身边的肖明烬和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儿子孙子孙女们,感慨万千。
“姐姐。”肖明烬和他的妻子眼眶发红,泪眼婆娑。
他们的儿子孙子孙女们同样悲伤。
“可不兴哭的,我老了,这些年也累了;走了我反而很高兴,这辈子前半生有父母疼,后半生有你们,不亏了。”
她不说话还好,也说话,病房内所有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目而出。
“姐。”肖明烬的妻子满目担忧和不舍,紧紧拉着她的手,哽咽致谢,“姐,这些年辛苦您了。”
她的一生献给了国家,同样没亏待亲人;他们身为姐姐的直系亲属,在姐姐没有后代的情况下,他们享受的好处是最多的,也是最直接的。
这么些年下来,他们家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他们两口已然退休养老,儿子在体制里爬的很顺利,又有人照应,孙子孙女辈儿因为培养的好,家族有一个好榜样,也是个个出息。
这一生她嫁给肖明烬是纯属享福来了,掉进了福窝里。
公婆爱护,丈夫疼宠,姐姐的余荫惠及他们所有人;从嫁给肖明烬以后,她就没有再为钱财烦恼过,刚嫁给肖明烬那会儿,她是家中不受宠的四女,着实拿不出像样的嫁妆和东西。为了让她体体面面的嫁过来,姐姐亲自送了钱给她置办嫁妆;婚后又经常补贴他们,直到肖明烬有了大出息。
肖明烬的一生因为他姐姐,可谓辉煌。
走体制就没有遇到过多少难事儿,也没被人为难过;一切是因为谁得来的?他心里清楚,因此很感激姐姐的照顾。
姐姐不打算结婚,问过她的真实想法后,他第一个表示支持;并且言明,日后他的子孙会给姐姐养老,只要他们不死,也会给姐姐养老。如此,肖锋夫妇才算安心了,走的时候也是笑着走的。
“谢谢您对我的照顾。”肖明烬的妻子靠在病床前,潸然泪下,止都止不住。
明婳觉得很累,那是从心灵上升起了疲累。
“你们都好好的,去把外面等着的人叫进来吧,你们都出去;我们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你们听,等我死后,名下财产全部捐赠给国家,用于国家建设。”
“我们知道,会帮姐姐盯着遗产的去向,一定落到实处。”肖明烬上前扶起妻子,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往下流,伤心和孤寂让他很难过。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姐姐活不过今日了;今天一过,他是个没有父母,没有疼的老男人了。
想起多年以来的姐弟情谊,肖明烬强忍着心痛,将妻子扶出病房;喊上儿子孙子孙女一起出来,之后让等候在病房外的两个人进去。
这两人是中年人,算是明婳早年收的徒弟;有一个是做科研的,一个是外交部的,他们对国家忠心耿耿,多年下来成绩斐然,很得信任,也让明婳很是宽慰。
“胥青峰。”
“老师,我在。”一个身材高挑,此刻却弯下腰去将就她。
明婳笑了笑,又叫了另一个人,“于田野。”
“我在的,老师。”看她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极其微弱,于田野不可抑制的满心疼惜;在他的记忆里,老师是一个极其坚强的人,痛了病了,伤了累了,从来不会说出口,也不会表现出来。
而此刻的她真的老了。
满脸皱纹,身体虚弱,仿佛随时会断气。
“我走后,你们不用特意关照肖家了,让他们自行发展吧。”她在的时候,肖家子弟过的很好;她走了,他们该学会成长了,他们吃过的苦头太少了,不利于日后的发展。
“老师.......”老人哽咽难当。
“我们知道,老师,您别说话了,歇会儿吧。”胥青峰连连给她顺气,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么走了。
“不,担心。”明婳微微一笑,明明身上已经没多少知觉了,她还在强撑着对他们笑,“我,没什么,可给你们的;该教给你们的,早就教了.......我这一生.......无愧父母,家国,所有人。”
说完最后一个字,永远闭上了眼睛。
“老师!!”
胥青峰、于田野不可置信,似乎又在预料之中;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虽有余温,却不再跳动。
“老师!”
二人跪在病床边儿痛哭流涕,明婳的神魂脱离了肉身,被天道强行拉出去;明婳没反抗,到了天道的地方,陪着天道说了很久的话,为的是等待她后期留给后人的东西用到实处,顺便更天道多要点功德。
少年天道被磨多年,在面对她时已经没了往